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恼羞成怒,主动亲吻
校园的喧嚣和夜风的声音都在这一刻远去, 路灯投下的斑驳光影在两人之间缓慢的推过,随即又陷入阴影。
简涔予的目的性越来越强,没有像告白时那样留给桑时桉考虑的时间, 在桑时桉挣脱开时她又拦在桑时桉的面前, 将人面对面锁在下一棵树前。
然后耐心的等着桑时桉的反应。
桑时桉的眼睫毛扑簌簌乱颤, 不知为何,她脑子里想起了简涔予搬去跟她同居那天说的那句‘特殊癖好’。
到了这一刻桑时桉才发现, 她翻外网涉猎形形色色的爱好,都比不上简涔予的这一句‘生理冲动’来得更为震撼。
合着她每天在简涔予面前都是不穿衣服的模样吗?桑时桉几乎要被欺负到说不出话了:“什、什么跟什么啊, 我听不懂。”
“听不懂?”
简涔予若有所思,然后, 上扬的声音里又带了明显的笑:“那我解释给你听?”
“……不,不要!”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解释的?
桑时桉被她困在身前,逃无可逃,周围的空气浓稠到让人难以呼吸, 她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视线荡开了一瞬,简涔予也在看她, 眼神幽深而颤动, 紧抿的薄唇轻启。
在简涔予说出或做出什么之前,桑时桉用力一推, 趁着简涔予松手的间隙跑了出去。
冬日的夜风很冷, 桑时桉全身的血液却澎湃着, 额尖一滴热汗滚落下来, 又被风吹散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多久, 或是要跑去哪儿。
直到手被简涔予重新握住时。
桑时桉想,简涔予又犯瘾了,又要来亲她了。
“你慢一…… ”
简涔予原本是想提醒桑时桉这一片区未清理的枯枝较多, 没想到刚拉上桑时桉,就被桑时桉拽进了就近的过道。
桑时桉气得不行,明明她都没有答应简涔予,简涔予整天看待她的目光对待她的态度都好像已经理所当然的把她当成女朋友。
想亲就亲,想抱就抱。
甚至还能理所当然的说出生理冲动这种话。
桑时桉羞愤得要死,也气得要死。
赶在简涔予之前,把简涔予按在了拐角过道上,等桑时桉意识到时,她已经主动吻上了简涔予的唇。
桑时桉脑中的那根弦在这一瞬间像是断裂了,理智渐渐失控,放大的瞳孔在黑暗中无声的颤抖。
过道的穿堂风比外面还要冷,她亲吻着简涔予的唇,依稀能听到教学楼边上学生慢跑而过的声音,一切都如往常一般进行着,唯一的变故就是她们的角落。
简涔予的唇瓣略微有些干涩,刚触到时又有些凉,桑时桉拼命回想简涔予亲她时的亲法,舌尖轻轻触碰上简涔予的牙,桑时桉毫不意外的被挡在了外面。
她突然有些犹豫,正打算亲一亲唇就结束时,简涔予主动启开了齿关,桑时桉抓住机会探入,口中的温度更暖了些,桑时桉笨拙的舔着简涔予的舌尖,一点一点,直到两人的温度趋于同频,变得湿濡,变得滑腻。
桑时桉几乎不能思考了,紧紧的攥着简涔予肩膀的衣服,她是第一次主动亲人,时不时碰到简涔予的牙,她太过紧张了,紧张到不像是一种报复性的惩罚,更像是自投罗网。
路过学生的脚步声变得逐渐清晰,伴随着她们的交谈声。
“怎么办啊明天就要考高数了,五个学分呢,我听说重修费都要近两百一个学分。”
“不至于的,你不是把题册都刷了好几回了吗?”
“你忘了,我被抓到两次缺课呢,平时分指不定都被扣完了。”
桑时桉猛地醒过神,停下口中的动作,就要松开简涔予。
谁知她刚刚放开,简涔予低喘了口气,按着她的后颈湿湿的吻了上来。
桑时桉:!
“有……有人……”
桑时桉不敢大声说,几乎是用着气音,小幅度的推着简涔予,不敢被人发现。
舌尖又重新紧密的纠缠在一起,脚步声越来越近,路过学生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别担心了,过两天就跨年了,市中心有烟花活动,要不要一起?”
“我可不跟你一块,不当电灯泡。”
桑时桉目光触及从墙角出现的一片衣角,吓得嘴唇都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
简涔予一个用力,把桑时桉反压在墙上,两个人完全落尽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脸被重新挑起,炽热的唇再度吻合。
桑时桉惊讶的睁大眼睛,简涔予贴着她,熟悉的挑开她的唇,勾缠着她轻轻厮磨,这跟她亲吻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酥麻的感觉从被简涔予吻过的地方蔓延开,像是一阵阵电流,激得她颤栗不止。
桑时桉一表现出退缩,简涔予就重新追上来,深深的舔吻着,舒服得让桑时桉很难保持理智,不仅仅是唇,整个人都像是要被舔化了。
桑时桉无意识的溢出几声闷哼,简涔予听到后低声提醒:“别叫,隔音不好,会被人听到。”
你也知道会被人听到啊?
即将出口的喘被桑时桉生生咽回。
那几个学生似乎停了下来:“哎,是不是雪,又下雪了!”
耳边是几人惊喜的看雪声,唇齿却被简涔予不断辗转着,桑时桉的羞耻心越来越浓,突然勾着简涔予将她挤出去,闭紧嘴偏头:“不要了。”
简涔予隐在黑暗中的眼神很深,声音却低低的哄着:“张嘴,乖。”
“这里真的不行……”
“出去也会被怀疑。”
“那、那也不行……”
炙热的气息吻在她的耳畔:“桉桉,听话。”
桑时桉的眼睫猛地颤动了下,一时的停顿让简涔予找到机会,重新吻上来,唇瓣被磨得发热,磨得发涩,双手紧紧的抓着简涔予腰侧的衣服,鼻间满是简涔予身上清泠的冷香,淡淡的,入鼻后又变得极为灼热。
慢慢的,几个学生看够了雪,脚步声远去,简涔予的吻也缓和下来,逐渐停了。
桑时桉的后背贴在冷硬的墙壁上,一向在意外表的她也顾不上墙面的粉灰,一起一伏的喘息着,脑子里那股强吻人的劲早就在被简涔予吻上时败下阵,晕头转向的。
偏偏这事还是她主动的,也不能真去怪简涔予。
她缓缓抬眼,对上简涔予逐渐清明冷却的视线:“我……”
简涔予靠上来,在她额心亲了一口。
像是一种温存,异常缱绻。
桑时桉突然就说不出什么话了。
好在简涔予也没有再说。
两人沉默的往教学楼外走,外面的雪下得比桑时桉想象中要大,这么走回家恐怕衣服都得淋湿,简涔予提议:“实验楼离这儿不远,绕过去一趟吧。”
桑时桉点点头,指了个方向:“从教学楼里穿,能少淋点雪。”
简涔予说‘好’,带着桑时桉沉默的走着。
重新走进教学楼时,桑时桉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简涔予敏锐的察觉到了,有些懊恼的皱了下眉心。
“桉桉。”
桑时桉犹如惊弓之鸟:“你干嘛?你不会又来那什么……”
她憋了憋,很小声的吐出五个字:“生理冲动吧?”
简涔予愣怔,反映了一会儿,忍不住低笑出声:“不会。”
桑时桉观察着简涔予的神色,却高兴不起来:“你就不解释一句吗?笑这么开心干什么?”
简涔予勉强收住笑,说:“可我对着你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追人的时候总不能撒谎吧?”
啊啊啊——
桑时桉觉得自己的身体又在发热,原本是想用刚刚的吻警告简涔予,没想到成了投怀送抱。
“你想得美。”桑时桉冷漠的说,“我不会再被你骗了,你再亲我一次,印象分立刻全部扣完。”
简涔予谦逊的提出疑惑:“那要是你忍不住要亲我怎么办?”
桑时桉扭过头:“我不会的。”
简涔予说:“可你刚刚就亲我了。”
她很不礼貌的盯着桑时桉看,拦住桑时桉的去路:“就像你刚刚那样抓着我肩膀,我想躲都来不及。”
语气一变,略有些调侃:“硬推开你的话,把你弄伤怎么办?”
桑时桉的脸变得更红了,身后就是继续回去淋雪,前面是气定神闲的简涔予,她只能硬着头皮说:“你别以为我亲你你就成功了,你亲了我三次,我把便宜占回来不行吗?你不愿意的话你报警啊。”
简涔予轻笑出声,语气悠悠:“所以,还有两次是什么时候?”
桑时桉:“啊?”
简涔予伸出三根手指,然后按下其中一根:“我亲了你三次,你才亲了我一次,千万别便宜了我,剩下两次你准备什么时候讨要回去?”
桑时桉气得想咬人:“没有!你闭嘴!”
简涔予掩着唇笑个不停:“原来你更乐意让我占便宜啊。”
桑时桉彻底无语,推了下简涔予,气得要死的往教学楼里面走。走出这一栋时,简涔予追上来用手挡了下她的头发:“冷不冷?”
桑时桉没好气的躲开她的手:“冷死也不要你管。”
重新走进另一幢教学楼,简涔予拿了张纸巾递给她,桑时桉擦着漏进脖子的雪,倒也没那么矫情。
临近九点,在教学楼自习的学生还有很多,每一间教室都亮着灯,简涔予走在她身边,闲聊般的说:“我没有过追人的经历,要是有哪里让你不高兴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桑时桉的脚步慢下来,明明她可以说让简涔予别没名没分的就来亲吻她,出口时却变成了:“你都没送花。”
简涔予都准备好挨骂了,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么一句,她说:“那我待会离校后去买好不好?买束最好看的。”
桑时桉看了眼飘进的雪花,犹豫道:“雪太大了,你让外卖现在送一束回家就行。”
简涔予摇头:“可我听说送花就得自己去买,送花的意义,不就是让行人都能感受到我喜欢你吗?”
桑时桉:……
桑时桉的心怦怦直跳。
难不成,简涔予还想当着别人的面送啊,桑时桉的羞耻心实在做不出这样的事。
“不行,你要是在学校里送,我就跟你绝交。”
简涔予的语气颇有些可惜:“好吧。”
桑时桉没忍住提醒:“你姑姑还在燕大当老师呢,而且简振扬指不定就等着抓你把柄。”
说起这个,桑时桉就有些心绪不宁。
她又联系过温砚笙一回,告诉温砚笙有关简振扬最近赌博输了的近况,以及简氏银行债券即将要到期的事情。
不知道简氏打算如何在短时间内筹出这笔流动资金,以如今简老爷子都敢挪公司账户帮简振扬还债的心态来看,简老爷子极有可能把手里剩余的几个点股份都留给简振扬。
如此一来,对简涔予一家的威胁就很大。
这也是简涔予的爸爸一直顺从简老爷子的原因,简知桓在简氏总裁这个位置的十几年,并没有改变这一困境,以至于人到中年越发无力。在真金白银的股份面前,就算简知桓是现任总裁,也无能为力。
“简振扬的野心很大,但他这个人有个优点,野心越大,留下的把柄也越多。”简涔予说起‘优点’时,语气带着丝嘲讽,她偏头看了桑时桉一眼,说,“不用为这种事费心,从我爷爷给他所有子女分股份开始,简氏就注定了会有这样的动荡。”
桑时桉:“……那万一真被简振扬他们得手了怎么办?”
“简振扬的目的,其实我至今也有些看不清。”简涔予脸上的笑意隐去,神色渐渐凝重。
“他若是要权要上位,就不该做那些有损整个简氏的事情,简氏资金流短缺找银行融资或是抵押的亏损也会算到他的头上。”
“可他若是只要钱,就像我上次查到那般,想要凭借华兴项目背靠简氏操纵资本市场,我又觉得这样对他来说太费劲,远比不上爷爷想为他铺的路。”
桑时桉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走到第三个教学楼时,她说:“会不会是他脑子笨,听人一撺掇,这也想要,那也想要,才会出现这种相悖的行为?”
简涔予笑了下:“也有可能。”
话题在这儿终止了,但桑时桉很清楚,简振扬就算脑子再拎不清,在涉及这么大金额的操作时,他手底下的人不可能也拎不清。
看来还得继续查。
走到实验楼时,意外撞上了还没下班的简知妍。
简知妍的五官跟简涔予有几分相似,身上的气质也很像,夜晚乍一碰面时,桑时桉几乎以为看到了二十几年后久经沉淀的简涔予。
在简涔予叫了声姑姑后,桑时桉及时礼貌的问好:“简教授好。”
这是简涔予向简知妍坦白喜欢桑时桉后,简知妍第一次遇到桑时桉。尽管以前也遇到过,可有了简涔予先前的话,加上现在临近深夜的时间,简知妍看向桑时桉的目光不由复杂了些。
有作为长辈的打量,也有被简涔予看上的同情,还有几分觉得亏欠了小朋友而强行露出的温和。
桑时桉被简知妍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强行忍耐了几秒,见简知妍还这么看着她后,实在没忍住,手指伸向简涔予掌心,求助似的挠了两下。
微凉的指尖被掌心包裹住,简涔予不动神色的往前一步:“姑姑这么晚了怎么没回去?”
“带的研究生不让我省心,做的课题一塌糊涂,我就留下盯着他们做了些指导。”简知妍的目光终于移开,看向简涔予,“你们呢,怎么这么晚了来实验楼?”
“刚从图书馆出来,外面下雪了,来拿把伞。”简涔予把学生卡递给桑时桉,“下午带你去过的那间实验室,进门的衣柜里有伞,你去拿。”
桑时桉接过,又跟简知妍礼貌的点了下头。
人走后,简知妍转头看了一眼,问:“大晚上的你还这么守着人,真是认真的?”
简涔予抬眸:“姑姑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简知妍冷冷地说:“就是看不出你在开玩笑,才要多问一问。”
“认真的。”简涔予说。
简知妍想起之前看到的桑时桉,干净、矜贵、而又张扬,尤其配上那张极为出挑的脸,这样的人无论在哪里都是焦点,简涔予的眼光确实很好。
就是这路有点难走。
桑时桉取了伞回来,把其中一把递给简知妍:“简教授你也拿一把吧,外面雪大,别着凉。”
简知妍温和的笑了笑:“那就谢谢你了。”
接过伞时,她又说:“没其他学生的时候可以跟涔予一样叫我姑姑,小时候你见了我不都那样叫的吗?怎么长大后还生分起来了。”
桑时桉现在跟简涔予搅合在一块,在学校里遇到简知妍难免心虚,才会特意叫一声‘简教授’,此时简知妍要求,她也就乖乖的叫了声:“简姑姑。”
还是带了个姓啊,简知妍意味深长的瞥了简涔予一眼,对两人现在的关系了然。
她重新勾起唇,提议:“要我开车把你们送回去吗?”
桑时桉看了眼简涔予:“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跟我来吧。”简知妍直接替简涔予做了决定。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小区门口,两人跟简知妍道了别。
走进门闸时,桑时桉侧头,在朦胧的夜色下看简涔予,细到简涔予发丝上沾染了几粒雪花抖清清楚楚。光影的加持之下,冷白的肤色更称得简涔予清冷如雪。
桑时桉觉得自己的舌尖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发麻,冷不丁的,她开口叫住:“简涔予。”
简涔予侧过头:“嗯?”
桑时桉:“你姑姑刚刚是不是有点奇怪?”
简涔予:“哪里奇怪?”
“她开车时朝后视镜看了好多回。”桑时桉举了个形容,“就像考试时的监考老师一样看我,看得我都不敢动。”
简涔予把伞往桑时桉的方向倾斜,顺势揽过她的肩:“只是个人的开车习惯而已。”
桑时桉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那你什么时候继续教我练车?不然我哥送我的车都要在停车场停到报废啦。”
简涔予说:“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或者最近出门都让你开?”
“那得先去换层车衣,我实在受不了那层粉色。”桑时桉想起兰博基尼的颜色就有些头疼。
简涔予提议:“行啊,我正好订了辆四座车,4S店附近就有一家口碑不错的店,到时候你跟我一块去。”
桑时桉好奇:“什么车?你该不会买了个库里南吧?”
桑时樾就有一辆,桑时桉自从拿到粉色的兰博基尼,就对桑时樾所有的车都戴上有色眼镜,哪哪都觉得没品。
简涔予摇头:“不是,是帕拉梅拉。你要是喜欢库里南,等寒假了去订一辆。”
“不用不用,明明是保时捷更好。”桑时桉在脑中比较了一下帕拉梅拉和库里南,终于找到两个优点,“比较低调,也比较好停车。”
等进入单元楼,简涔予正在收伞时,外面来了一个拖着行李箱的女人。桑时桉拉住简涔予的胳膊让开道,主动帮女人按楼层:“几楼?”
女人笑着说:“十二楼,谢谢。”
电梯上行时,行李箱就摆在桑时桉的眼前,冷不丁的唤起一段久远的回忆。
等到家时,桑时桉换好鞋叫住简涔予:“等等。”
简涔予转身:“你想先洗澡?那你去吧。”
桑时桉摇头,觉得她跟简涔予现在都这关系了,在一起前,总得把想问的都问清楚:“你当初开学时说的那个……嗯嗯嗯,又是什么?”
简涔予:“哪个嗯嗯?”
桑时桉:“特殊癖好。”
简涔予转头看向别处:“我不明白。”
桑时桉:……
故意不回答的意图未免太过明显,明明刚刚不是还敢说‘生理反应’‘生理冲动’吗?压着她亲的人难道不是简涔予是鬼吗?
简涔予怎么可能不明白。
桑时桉也没再追问,只是就站在卫生间门口,拦路的意图很明显。
两人沉默的对视片刻,简涔予先偏开目光:“如果你问的是搬去跟你同居时说的那句话,当时并没有特殊的意义。”
桑时桉双手抱臂,抬着下巴一副‘我现在生气了你想解释也哄不好’的表情:“哦。”
简涔予又说:“我是同性恋,当时只是想让你离我远一点,你若实在要问,就是这个吧。”
桑时桉继续凉凉的问:“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歧视同性恋的傻逼?”
桑时桉最初不跟简涔予亲近,除开分离四年的陈年旧怨,都是因为那句‘特殊癖好’,在得知简涔予性取向后也没有觉得是异类。
简涔予似乎想要解释,刚一摇头又停住了。
桑时桉懒得猜,直接问:“而且你干嘛要我离你远一点?按照你的逻辑,苏柠玥喜欢女生,难道是个女生她都会喜欢,她就不能跟女生玩了?”
简涔予抿着唇,舌尖轻轻压在齿关。
桑时桉走到简涔予面前,揪上简涔予外套的衣领,像是难得抓住把柄,稀奇道:“真被我说中了啊?”
在桑时桉越凑越近的气息中,简涔予忽然抬眼,面容依旧清冷姝丽,目光却深了:“你一定要问吗?”
桑时桉审时度势,干干的笑了两声。
“那个……我突然又不想知道了……嗯,就那什么,对,我先洗澡去了。”
转过的身子被简涔予从后面抱住,简涔予贴近的长发散在她的后背,有些痒。
简涔予说了那句曾经跟温砚笙说过的话:“回国去你家见到你的那个夜晚,我回去后一夜没睡。”
“四年没见,我发现自己远比想象中更想念你,而你也比我想象中成长得更好,那份想念也开始变了质。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的心确确实实在那一晚就被你牵动了。”
“若你还是像以前那样缠着我,我想我肯定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以我就用了‘特殊癖好’让你离我远一些。”简涔予说到这,颇为无奈的笑了一声,“刚开始的两个月,你也确实对我避之不及。”
桑时桉还没从简涔予竟然这么早就喜欢上她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又被简涔予接下来的话砸了个措手不及。
“当时我确实就是这么想,但你若现在用那四个字问我,我想应该还得赋予一些特殊的意义。”
换成之前的桑时桉,或许听不懂简涔予的这句话,但在经历了假扮猫猫跟简涔予网恋、短短几天被简涔予亲了四回、又在今晚从简涔予口中听到震惊的‘生理冲动’后——
桑时桉发现,自己竟然在一瞬间就听懂了。
与此同时,简涔予解释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面对你时,我很难保持我平日里的冷静与理智,想对你做很多很多过分的事情,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特殊癖好?”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看片抓包,小简求爱……
算, 当然算。
简涔予平日里端庄有礼,一遇到她就干柴烈火的,桑时桉陷入沉思。
别人谈恋爱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在桑时桉认识的二代圈子里, 劈腿滥情的人不计其数。别说是能对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生理性喜欢, 就算是要找个专情的都很难。
桑时桉没忍住, 又在床上滚了几圈,拿出手机在联系人列表翻来覆去。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暗爽。
直到她洗完澡重新躺在床上, 头脑稍稍冷静一些,桑时桉又后知后觉简涔予说的话今后都会在自己身上实施,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早做打算。
女人跟女人,好像也要分攻受上下的吧?总归得有个人出力。桑时桉回忆之前几部看了个开头就半途而废的片子, 发现自己对这方面竟然一无所知 。
亲吻已经落了下风,要是事事都比不过,岂不是很丢人?
怀揣着这种心思,在第二天考试结束后, 桑时桉拒绝了苏柠玥考试后去看场电影放松的提议,顶着苏柠玥怀疑的目光早早离了校。
在小区周围吃了份麻辣烫填饱肚子, 就匆匆赶回家。手里躺着简涔予十分钟前发她的微信消息, 询问她今晚的安排。
桑时桉回了:[跟苏柠玥她们约好了去看电影]
简涔予交代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没有再说其他。
桑时桉做贼似的先把家里的房间逛了一圈, 甚至很没礼貌的打开简涔予的房间, 确认简涔予确确实实不在家后, 才做贼似的回了自己卧室。
并锁上了门。
把笔记本带到床上, 在找资源前, 桑时桉怀着那么万分之零点零零零一的可能性,先在浏览框上输入:[同居室友对我有强烈的生理冲动怎么办?]
搜索词条第一条就是一个粉红论坛,楼主跟她有相似的困惑。
下面回复:
[旱的旱死, 涝的涝死,我跟你们这些假装朋友的臭情侣不共戴天]
[还能怎么办,同住一个屋檐当然要互帮互助,以身饲虎帮助她解决啊]
[不是,现在管理员这么懈怠了吗?我竟然能在网上看到这种东西,看戏.jpg]
[我说都快放寒假了吧,是不是现在减负减得学生都不在乎考试成绩了,谈个恋爱就来问问问?好了好了知道你对象喜欢你,但这也不妨碍她在外面有别人啊哈哈哈]
[我看楼主对象像是有性瘾,直接送精神病院关起来,多电击几回就好了]
从这一楼开始话题就彻底被带偏了,回复越发恶毒,桑时桉退了出来,又进了其他的帖子。
毫无疑问,上网问这种问题无异于在一堆没对象的单身狗身上捅刀,纯纯招骂。
既然没有解决的办法,那就只能试着去接受。
除非她这辈子不想跟简涔予往来了。
这绝不可能。
桑时桉认命般的挂上梯子,然后登上外网页面,在搜索框找百合片时,犹豫了一会儿,又增加了帖子里提到的‘性瘾’两个字。
她倒想看看简涔予说的‘过分’是有多过分。
视频开始是一间较暗的卧室,蕾丝花边层层叠叠的铺在一张大床上,厚重的床幔看不真切床中的情景,一声声清晰的高跟鞋声伴随着镜头向大床推进。
桑时桉找出了耳机,高跟鞋声变得更为立体,而后是一段交流声,没想到说的还是中文。
“怎么又在哭?”细长的手指撩开床幔,穿高跟鞋的女人声音很冷,“闭嘴,很吵。”
镜头切换,很快就看到床上另一个留着齐刘海年纪看上去也不大的女孩,四肢戴着银色的冷白铐子,惊恐而又害怕的看着女人。
而女人一看到她就贴了上去,桑时桉瞳孔地震,这,这这……
这么快就开始了吗?
女孩奋力挣扎,而后桑时桉看着女人舔遍了女孩的全身,整个镜头都陷入一种潮湿的迷乱之中。
将近十分钟后,女人餍足的起了身,又是一大段对话,大概说的是女人已经付清了女孩酒鬼爸爸的债务,让她老老实实还债,不然就要受到惩罚。
在黑色的皮鞭出现的那一刻,桑时桉不由想到了曾经对简涔予的误解。
提到特殊癖好,她曾以为是外网中受人追捧的S啊M,所以才会连着做了两个月的噩梦。当初在逛漫展时买下那些衣服时,也是觉得简涔予会喜欢。
桑时桉惊魂未定,庆幸简涔予没有这种乱七八糟的爱好,不然她可能真的会跟简涔予绝交。
开了会小差,影片却在矜矜业业的推进。桑时桉咬着自己的手,看着女人又拿着手里的东西威胁女孩□□,然后把自己覆了上去,桑时桉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怎么锁门还不开灯?我都以为家里遭贼了。”简涔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墙角,面带不解的往桑时桉的方向走来。
桑时桉一惊,手不小心牵扯到耳机线,慌张中竟把耳机线拉扯而出,影片画面定格一瞬,继续播放,里面的声音也随着电脑音响传了出来。
“宝贝,腰抬一抬……”
声音带着上扬的语调略有些飘,咬字不是那么的清晰,伴随着其余微弱的水声,很轻易就能让人猜到在做什么。
简涔予的脸色渐渐变了,往前走了两步:“你在看什么?”
桑时桉为了看得舒服,上半身靠在床头,笔记本电脑却被放在膝盖的位置,保持了同个姿势太久,起身时双腿很不给面子的发了麻,以至于错过了关电脑的最佳时机。
简涔予已经拿走她的电脑,屏幕中的声音还在继续:“嗯……宝贝好软好会扭……”
简涔予蹙着眉心看了将近一分钟,像是看什么高深的文献资料——若是忽略音响中传出的露骨的声音。
桑时桉紧张的揪紧被套:“我——”
简涔予按下了暂停,把电脑递还给她,语气喜怒难辨:“不用紧张。”
桑时桉松下口气,等着简涔予再说出一句‘只是正常的生理好奇’时,简涔予却忽然眼神很深的望了她一眼,问:“不过,你喜欢这种?”
桑时桉瞥了眼暂停的屏幕,立刻摇头:“不,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简涔予的眉心皱得更紧:“那就是更喜欢纳入式了,那种在片子里多见,现实中按照研究调查的数据所出,大部分人并不能得到相应的快感,你若是喜欢填充感,我会提前买一些工具。”
桑时桉脸颊都热得能蒸鸡蛋了,她实在不理解简涔予是怎么做到说这种话时还这么一本正经的?
还研究调查……
她都要怀疑简涔予在英国时研究的不是癌症,是性了。
“我不喜欢,别买。”桑时桉被自己假想的癖好折磨过两个月,才不会给简涔予任何买工具的机会。
简涔予若有所思:“行吧,那我们以后可以再探讨。”
她又问:“你还要继续看吗?”
桑时桉立刻摇头:“不用,不用,我不看了。”
她越发紧张,倾身去够电脑,即将碰到之时被子下的腿因为惯性抬了一下,电脑顺势滑向床尾的沙发。
桑时桉用眼睛量了量距离,选择放弃。
她从被窝里露出来睡裙上滑一截,露出纤细紧绷的腰,雪白的背脊单薄而又漂亮。
简涔予的嘴角轻轻抿了下。
桑时桉又挪回去,蹭开的睡裙往下滑,遮得一丝不剩,然后,目光扫过简涔予时,轻微的顿了下。
只开了微弱床头灯的房间光线昏暗,灯光跃动点缀上简涔予柔顺的发,明暗色的光影好似涌动的情潮,空气也渐渐的凝滞住。
桑时桉:?
桑时桉:“你还不走吗?”
简涔予平静而又坦诚的说:“我想亲你。”
桑时桉:……
她就知道被简涔予撞破后,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发生。桑时桉表面镇定,两只脚在被窝里早就紧绷起来:“可我还没答应你。”
简涔予坐到床上,声音很低:“那先向我未来的女朋友预支一部分好不好?”
声音明显在装,却又很蛊,比刚刚视频里拿鞭子的女人好听一万倍。
“刚刚没有立刻回家,是因为我去给你买花了,路上好多人都看着我,这跟在学校里被人打量的感觉很不一样。”
简涔予想了会儿,找到了一个比喻,她说:“我这辈子的羞耻心都在刚刚被用完了。但只要一想到是送给你的,被人多看几眼也没关系。”
“这样一来,她们就都知道我有对象了,即使是‘即将拥有’。”
桑时桉有些受不了简涔予的直白,尽量挑正常的话问:“那你没开车吗?”
简涔予说:“没有,从学校回来怎么开车?我走了两条街,去了聚芳路最大的花店。”
真的很像恶魔在诱捕人类时假装弱小抛出的诱饵。
桑时桉想象着简涔予回家时的画面:“我也不是真的要你…… ”
她话说到一半时就停住了,坐在床边的简涔予等她放松警惕靠了上来。
握上来的掌心滚烫,丝毫不亚于桑时桉。桑时桉脑中一麻,心中警铃大作。
简涔予:“这条睡裙好像不太合你的身。”
冷白的指尖擦过肩胛,挑起肩带:“都勒红了。”
桑时桉刚刚看视频时太过专注,也没顾得上这么细的一根带子,穿得不舒服也就将就了。
“那你出去,我这就换。”她强行镇定下来。
简涔予笑了笑,主动说:“帮你调节一下长度就好。”
细腻的指腹抚上来,桑时桉转身就要往床另一侧跑,简涔予的笑声也在这时候很轻很轻的响了起来。
不出意外的,她被拖了回去,压在枕上时,桑时桉惊慌不定,大声喊:“简涔予,你敢动我一下你印象分就全没了!”
简涔予支在她的上方,清雅剔透的侧脸紧紧的绷着,长长的睫毛垂下,似有所虑。
桑时桉抓住机会:“你放开我,我过几天心情好了没准就答应你了,在一起了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不是吗?”
简涔予有所动摇。
桑时桉再接再厉:“你也不想我们的恋爱谈得没名没份的吧?你舍得让我受委屈吗?”
还真舍不得。
简涔予在有婚约时都舍不得回应桑时桉一次,之前的三回亲吻也是仗着跟猫猫有恋爱关系,在发现桑时桉真的把自己跟猫猫切割开后,她再也没主动亲过桑时桉,没有做过逾矩的事情。
可是撞见心爱的人看片这种场景实在太磨人了,尤其还是在桑时桉的房间,周围满是桑时桉的气味,几乎要将她给淹没。
她问:“真的不可以吗?”
桑时桉想来吃软不吃硬,从简涔予说出去买花时就心软了一半,听到这句示弱的话时甚至心中产生了一个冲动:算了,她要什么我都愿意给她。
她努了努嘴:“先说好,这是为了报复你之前强吻我。”
简涔予缓慢的点了下头,看向桑时桉的目光更缠绵了。
桑时桉受不了她这么看,勾下简涔予的脖子就亲了上去,这一回桑时桉有了经验,不至于像上次那样磕磕绊绊,甚至还为了展现自己看片后学习到的强势的一面,一个翻身把简涔予压了下去。
简涔予竟然毫无挣扎,连双眼被长发覆盖住都没反抗一下。桑时桉学着刚刚看片时女人的动作,快速的勾开简涔予的唇,不管她的技巧如何,至少气势上是赢了的。
简涔予果然没有像之前那样欺负她,像是被她镇压住了一样,桑时桉的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吻越来越久,越来越热。
一只手却缓慢的覆上她的背,在不经意间挑开衣角,直到灼热的掌心触到背肌,桑时桉蓦地停住亲吻,却被另一只手轻而易举的按住后颈,压着她继续亲吻。
动作看似轻柔,却半点逃脱不得。
背上的手不断游离,所到之处引起阵阵颤栗,桑时桉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后背会产生这样的反应,她双腿无意识的绞紧,之前的志得意满全然破碎,桑时桉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简涔予你给我松手,我不亲了……唔,我不要了。”
声音变得很黏,桑时桉反抗的意愿越发强烈,直到简涔予抚到她的侧腰,稍一揉按,桑时桉反抗的力气像是在一瞬间被抽走,无力的重新趴回去。
许是为了防止桑时桉逃开,简涔予坐起上半身,面对面把桑时桉箍在怀里,桑时桉的双腿立刻紧紧的绷直。她兀自挣扎时,简涔予的手还在往上,激起片片颤栗不止。
“不是说要报复我吗?”简涔予停下桑时桉腰中的位置,没有再往上,而后握上了桑时桉的一只手,把她带到自己身上。
“没有在一起就这么做确实不太好。”简涔予揉开桑时桉握紧的拳,“但我喜欢你,换你这么对我就不算欺负了。”
桑时桉起先还不明白明白简涔予的意思,直到轻微的解扣声响起,桑时桉的掌心触到了简涔予的心口。
桑时桉:!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简涔予帮桑时桉调整好位置后,大胆倾身,嘴唇重新磨蹭上她的嘴,声音慢而诱惑。
桑时桉的手一抖,指腹不经意擦过最上,简涔予吻她的动作立刻就停了,轻轻的喘气,望向桑时桉的瞳孔骤然加深,像是真要把她吃掉。
“我不是故意的。”桑时桉吓得脸又红了一个度,手却被简涔予隔着衣服紧紧的压住。
最终,简涔予只是笑了下,夸赞道:“做得很好,继续。”
她的声音没有半点处于下风的委屈,尾音收得很短,又带着丝丝餍足。
像是逗猫一般。
桑时桉的头晕晕的,想起自己生日那夜,简涔予为了打消她曾经穿cos服的羞耻心,在她面前换衣服的画面。
她曾近距离的看到过。
如今掌心下的触感比她想象得更绵,更烫。
简涔予带着笑的呼吸压在耳边。
“刚刚的视频里没有这一步吗?”
“我来教你好不好?”
声音骤然刺激。
被两人踢在床尾的被子压到了电脑的某个按键,房间里重新响起视频的声音。
“好棒啊……宝贝全是水,你是世界上最乖的小猫咪。”
“宝贝……”
亮起的电脑屏幕炸得桑时桉脑子快要爆了,她的手也在同一时间被简涔予带起打圈,耳边是简涔予真实而又低哑的夸赞:“桉桉学得好快啊,好厉害,再重一点好不好?”
桑时桉漂亮的眉眼惊愕不已:“简涔予,你!”
你你你!
桑时桉都没敢睁眼,恨不能像修仙的人那样有屏蔽五感的能力。
简涔予的手隔着衣服覆在她的手背,强势而又不容挣脱的带着她描绘心口的温度,受了冷落的唇也再度被吻上,简涔予吻得很深,一下又一下,电脑中的视频连绵不绝,桑时桉整个人都在抖。
不仅仅是因为这样陌生的事情,还因为她身上早已因为简涔予而发生的陌生反应。
明明是她在轻薄简涔予,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才是被轻薄的那一个?
直到简涔予再度发出一声喟叹,桑时桉睁眼,看到简涔予的一缕发黏在颊边,气息也十分的不稳,冷白色的皮肤上罕见的晕开了红,向来觉得简涔予五官不及自己的桑时桉,在这一刻脑子里只剩下四个字:活色生香。听简涔予问:“学会了吗?”
桑时桉胡乱的点着头,心想简涔予肯定也受不了了吧,那就可以从她床上滚下去了,别再折磨她了,她不想半夜换衣服还换床单啊。
简涔予把桑时桉重新压在床上,吻落下来一副极为大方的口吻:“以后别看视频了,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桑时桉眼睫剧烈的颤抖,防线层层破裂。
……
半小时后,桑时桉终于把简涔予这个不怎么正经的老师送走了。
电脑已经彻底关机,桑时桉站在淋浴间,任由偏凉的温水从头顶冲刷而下,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甚至没舍得用沐浴露清洗它们。
一夜辗转,彻夜不眠。
第二天一早,桑时桉按照之前跟桑时樾约定好的,前往盛宇。
负责合同交接的两名律师早已等在总裁办,桑时桉到后就能直接签字。
“基金股票信托和其他一些爸妈为你准备的东西都在这儿了,有些手续比较慢,等你签完字我会找人尽快帮你安排。这些年的收益和分红都已经划到这张卡上,密码是你的生日。”
桑时樾坐在桑时桉身边,把一张黑金的银行卡推过去,开玩笑的提了句:“你哥哥我账户里都没这么多现金,现在全家就数你最有钱了。”
这倒是句实话,就算是桑时桉的爸妈,也不会在账户里留这么多的现金,定然是会做一些投资,不然收益也太低了些。
“那我现在出去放高利贷岂不是稳赚?”桑时桉边签字边跟桑时樾开玩笑,“我听说现在黑市的价格都炒到利息本金一比一了?那我岂不是赚翻?”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吧,小心警察找上门。”几十份文件,层层叠叠堆了一桌,桑时樾帮桑时桉把签好的收起,提议道,“你可以找找有没有什么有潜力的公司,在它规模小或者资金短缺走投无路的时候趁虚而入,别贪那点利息,多弄些股份来,以后是成百上千倍的回报。”
桑时桉装作很惊讶的‘哇哦’了一句:“那哥哥有建议吗?”
“没有。”桑时樾点了点其中一个文件夹,“不然到时候亏钱了找我哭,我可赔不起。”
桑时桉故意扔开笔:“那我不签了,这些钱还是你继续找人帮我打理吧。”
桑时樾:“没出息,这样吧,你到时候看中了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参考参考,行吗大小姐?”
桑时桉眼珠子一转,试探道:“这么大一笔钱,爸妈真不管我怎么花啊?”
“爸妈难不成还能管你一辈子?给你了自然就是由你决断,不会干涉,他们当年对我也是这样,你不用瞻前顾后。”
桑时桉:“那你呢?你别把话说那么好听啊,万一我投一笔失败了,下一次取钱被限制……”
“你是我女儿还是我老婆?我管你还不如自己找项目。”桑时樾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她,“这开户行在国外,绝对隐私,随便你怎么折腾。”
知道自己划账不会被干涉后,桑时桉彻底放下了心,专心翻看起文件。
桑时樾乐得清净,陪在旁边看公司的文件,等全部处理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桑时桉坐得腰酸背痛,第一次觉得上班也不比读书轻松。
“这周就要跨年了,放学我去接你?”一块去吃晚饭时,桑时樾问起。
“你之前不是嫌来接我麻烦吗?”桑时桉看着桑时樾拿出的车钥匙,猜测今天是哪一辆车。
“拜托,是你说我的车太显眼,不让我去接你。”
桑时桉接受了他的理由,勉强原谅了。她仰着下巴问:“怎么,你跨年有安排活动吗?难不成是禁私下放烟花的法条改了?”
“市区不能,但乡镇没人管,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提前帮你安排。”桑时樾说,“反正人生中第一次警局已经去过了,再来一回也没什么。”
桑时桉:……
桑时桉推辞道:“那就算了吧,我们两个都进去了,爸妈过来捞人时也挺丢人的。”
桑时樾笑出声:“不用这么贴心,真的可以跨年放个烟花。”
桑时桉却摇了摇头,说:“其实我已经有安排了。”
她收着语气里的雀跃,十分矜持的说:“涔予姐姐要去澳洲探望洛阿姨,我准备跟着去蹭吃蹭喝。”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前往澳洲,情侣度假
跟简涔予去澳洲探望简涔予的妈妈, 其实是一个很临时的决定。
在桑时桉去找桑时樾前,看到在整行李的简涔予,几句很平常的询问后, 桑时桉问了句:“订票了吗?”
做事向来会提早规划的简涔予沉默了两秒, 说:“还没有。”
于是, 桑时桉让简涔予多加了一张票。
简涔予没有拒绝,也没问她为什么要一起, 只是提醒她澳洲温度在三十以上,要准备夏季的衣服。
直到周五的飞机飞往宽阔的太平洋, 窗外是一望无际深邃的蓝海,桑时桉终于有了确确实实跟简涔予偷跑出来度假的实质感。
桑时桉自从那天摸了简涔予, 面对简涔予时仍有点微妙的情绪,倒不是讨厌,就是一看到简涔予就会想起那些画面。
那种情绪十分难形容,有更深入了解简涔予的震惊, 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简涔予怎么这么会啊?桑时桉把自己跟简涔予一比较,就跟幼稚园的小朋友一样。
等在一块之后做那些事时, 简涔予会不会背地里偷偷嘲笑她啊?
去澳洲的飞机得飞上十个小时, 也就意味着要跟简涔予坐在一块十小时。于是,别别扭扭的桑时桉一上飞机就关了手机, 拿出iPad刷线性代数的题。
简涔予正把登记信息发给澳洲那边接机的人, 一转头看到桑时桉在分屏上的列阵计算, 略微靠过去帮她检查了一下计算步骤。
一眼扫下去, 没一个出错的。
简涔予略微有些遗憾, 开始怀念当初那个追着她求她帮讲题的小朋友。
桑时桉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谦虚的问:“我写错了吗?”
毕竟是刚刚考过研的人,而且燕大金融的分数线还离奇得高, 简涔予这一届分数线甚至飙到了417,要考到这种分数,高数这块没准得要140+。
简涔予揉了揉太阳穴,说:“没有,只是刚刚往窗外多看了会儿,有些晕。”
桑时桉一怔,起身就打算跟简涔予换座位:“那我坐窗边吧,可能会舒服一些。”
头等舱还空着几张座位,从登机开始就没人上来,许是没人买。但两人好像都忘了还有其他的位置可供选择。
简涔予跟桑时桉调了座位。
桑时桉继续刷题,没多久,发现简涔予又靠了过来。
桑时桉立刻警觉,又强迫自己放松。
简涔予说:“好像不是因为坐在窗口,是因为飞机太颠簸了。”
桑时桉狐疑的瞥了眼空乘上飞机时给她们倒的开口果汁,一滴也没洒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颠簸。
这就跟晕车的人一样,不晕的永远觉得车子很稳。桑时桉十分贴心的放下iPad,没有多问。
“要不要帮你要一对耳塞?听说那样会好一些。”
“耳朵疼。”简涔予拒绝了,问,“你能让我靠一下肩吗?”
桑时桉点头:“可以的,要是还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找空乘人员想想办法。”
肩头一沉,木质冷莲的香调靠近过来,简涔予说:“好。”
桑时桉心想,难怪之前四年简涔予都没怎么回国,原来是坐不惯飞机啊。
刚想到这里,左侧脖子突然一麻。
思绪停滞两秒,桑时桉回过神时,僵硬的意识到,简涔予,是不是正在蹭她?
自从那晚看片被抓,桑时桉发现自己也变了。具体表现为——她看简涔予时,就跟没穿衣服一样,简涔予在她面前做什么都像是一种勾引。
桑时桉坐直身体,干巴巴的问:“简涔予,你在干什么?”
简涔予的呼吸随着说话声肆无忌惮的撩过桑时桉的脖子:“不是你让我靠的吗?”
那也不用这么近叭。
都快零距离了。
桑时桉忍不住想,她若是个omega,简涔予是不是都要咬上来跟她负距离了?
又过了五分钟,桑时桉的脖子根热到发红,实在没忍住的又问:“真的不用找空乘吗?我怎么感觉你体温有点热?”
简涔予低低的笑了,滚烫的呼吸继续落在桑时桉的脖子根:“没事,是因为现在纬度变低温度在上升,能这么靠着你,我已经缓过来不少了。”
这语气落在桑时桉耳朵里可太令人心疼了。
加上这一回,还是她主动蹭简涔予的行程出来玩的,如果就这么袖手旁观……桑时桉觉得自己良心有点难安。
就在这时,缓过来不少的简涔予把手圈向桑时桉的腰,腰侧的痒肉本就敏感,被突然擦过时,一股酥麻感自腰侧散开,桑时桉没忍住,发出一声好听的呻吟:“唔……”
耳边是简涔予依旧嗓音偏低的解释:“靠着会压到手,这样抱着你可以吗?”
桑时桉紧紧压着简涔予的手:“那不准碰我的腰,我怕痒。”
这下更方便简涔予正大光明的把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好。”
桑时桉没办法再刷题了,紧绷着身子望向窗外大片的云团。
在她保持一个姿势快要腿麻时,简涔予终于松开了她,靠回自己的椅背,又恢复到了平常冷静自持的模样,招来空乘要了杯热牛奶,普通的纸杯被她喝出一种宴会高脚杯的优雅。
看起来已经缓过来。
桑时桉想开口说上两句,犹豫半天又怕简涔予得寸进尺,只好把话憋回去。
简涔予察觉到她的动作,低声说:“带你出来玩还要你照顾我,实在是对不住你。”
“没关系。”桑时桉坐正了身体,第一次提起那晚的事,“你别像周二晚上那样不经过我的允许做奇怪的事情就好。”
简涔予失笑,认错认得很积极:“好,是我的错。”
桑时桉遇上简涔予的事好哄得很,一听道歉立刻就大度的原谅了。
她歪着头观察简涔予半天,好奇得要死:“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像是在追我,你每天都不问一问愿不愿意在一块的吗?你怎么一点也不诚心?”
简涔予:……
简涔予原本不想给桑时桉太大压力,桑时桉犹豫,她陪着多哄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没想到会被某个没良心的当成她心意不诚。
简涔予放下牛奶杯,淡淡道:“是啊我确实不诚心,我就是钱多得没处烧打算玩弄玩弄你。”
桑时桉:……
别的不提,她生日那天包游乐园的钱,比桑时樾送的那辆兰博基尼还要贵。
还要赔上跟她家现成的联姻好处。
桑时桉心里一慌,瞥开视线道:“胡说八道。”
“别招我。”简涔予无奈,又拿桑时桉没有任何办法,最后捏着桑时桉的脸颊轻轻扯了一下,“这儿没人会来看我们,你想要我在这里亲一下你表达一下对你的喜欢吗?”
桑时桉慌不自已,立刻呼着气乖乖坐正回去了:“不要不要。”
简涔予却没放过她:“所以你今天能同意我的表白吗?”
桑时桉抿了下唇,小声说:“不可以。”
简涔予:“那我能请教一下原因吗?”
桑时桉一愣,带着一种‘你怎么这也要问啊’的为难:“因为你追我的时间太短了,我听别人说追的时间短的恋爱都长久不了。”
“这样吗?”简涔予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数日子,“确实才五天,有点短。”
桑时桉得到肯定,为难的五官终于放松下来,露出笑意:“所以至少得等到下周吧,跨了年,就可以当你追了我两年。”
追两年应该够久了吧?能一辈子了吧?
飞机落地时已经是当地时间晚上十点。
简涔予的妈妈住在一个僻静的富人区,庄园内就有一个专门的医疗团队为她服务,自带的花园里玫瑰郁金香大片的盛开着,下了车还没去见长辈,就被先下车的简涔予拉去花园剪了一大束花放怀里。
都是带刺的根茎,桑时桉正跟她爸妈视频保平安呢,被当着视频的面塞进这么多花,吓得动都不敢动,尤其简涔予的‘送你的花’还清晰的落入视频里。
视频对面的任黎倒是没反常,反倒夸赞说:“这是你洛阿姨种的玫瑰吗?看起来品种好像跟国内的不太一样,比我上回去开得好了不少呢。”
屏幕翻转,桑时桉的脸终于解救出来,狠狠瞪向简涔予。
简涔予倒是一脸坦然,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的长发被风一吹,人模狗样的。
直接戳中任黎的审美,果不其然,任黎看到镜头中的简涔予立刻夸赞了两句。
气得桑时桉在镜头外又开始呲牙,把镜头移向花园。
任黎欣赏够了半夜十一点的花园,问:“什么时候回来?”
下一门考试是一月三号,代表着桑时桉可以在这儿待上四天:“应该是二号回去吧。”
任黎算了算时间,跟简涔予说了几句‘麻烦她照顾桑时桉’之类的话,简涔予看向桑时桉,礼貌地回:“阿姨放心。”
桑时桉听不惯她们这种把她当小孩子的语气,岔开话题关心了一下桑时樾:“哥哥说他跨年要买烟花玩,妈妈你可得看着他点,到时候别被警察叔叔抓进去了。”
一道凉飕飕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桑时桉,原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这白眼狼就这么告状的?”
桑时桉吓得差点拿不稳手机:“我我我要去看洛阿姨了,她身体不好不能熬夜的,爸爸妈妈哥哥再见晚安!”
桑时桉把玫瑰花扔回简涔予身上,还没来得及拌几句嘴,听到身后柔和的声线:“桉桉,涔予?”
上回见洛惟还是几个月前去桑家商量联姻事的时候,桑时桉小跑上去抱了洛惟一下,不经意露出洛惟上回送她的手表:“外面风大,洛姨快回去。”
就连简涔予也才发现桑时桉今天特意戴了她妈妈送的那块手表。送出去的礼物能被人喜欢,洛惟的心情极好,带着点嗔怪的看着两人:“你们也知道风大啊?还在外面站了那么久。”
“是我妈妈眼馋阿姨的花园,特意让我多拍一拍。”
“那也得白天拍才好看。”
行李由专门的华裔帮佣带进屋,洛惟笑眯眯的拉着两人进去,问:“桉桉怎么想起来澳洲了?”
桑时桉:“因为涔予姐姐说给我包机票还包吃包住,我没抵抗住诱惑,就悄悄跟来了。”
她的话又逗得洛惟一阵笑。
她们聊天时,简涔予就在一旁修建花枝插瓶,眼看着时间快到十一点半,简涔予催着洛惟上楼休息。
洛惟这才又嘱咐了两人几句,上楼休息了。
简涔予带桑时桉去提前准备好的房间,推门进去,度过沉默的几十秒后,关门声响起。
桑时桉正在参观房间的脚步停下,转头。
简涔予走过去,用手擦拭了一下家具确认房间已经打扫干净后,问:“生气了?”
“因为你跟家里视频时,我送花的事?”
桑时桉还真不是因为这个,她支支吾吾的说:“我跟你一块来这儿,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刚刚她妈妈让简涔予多担待,洛惟也让简涔予多照顾。这么一想,她好像有点不太懂事。
简涔予走到桑时桉面前,抬起她的下巴:“刚刚一直在纠结这个?”
桑时桉扭了扭头,没能甩开,不满地问:“你干什么?先松手。”
简涔予手上抬,在桑时桉眉心不轻不重的弹了一下,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是特意挑最近这么忙的时间段来看我妈妈的吧?”
洛惟的慢性病说严重挺严重,说轻也挺轻。只要环境好心情好,都不需要每天吃药。回国遇上简家那堆糟心事,就不一定了。
桑时桉揉着额头,然后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愣怔的看着简涔予。
简涔予慢悠悠的说:“前几天不小心冒犯了某个人,怕印象分被扣完,只能找个不那么明显的理由把人骗出来度假了。”
桑时桉脸上的表情还凝滞着,不知该作何反应,索性就低下了头,去整理她的行李箱。
箱子翻开就是叠放整齐的夏衣,桑时桉拿出第一件裙子的时候简涔予把衣架递过去,动作十分顺手。
简涔予本以为按照桑时桉的性子,挂好第一件就会问问她‘好看吗’、‘适合去海边拍照吗’之类的话,结果桑时桉只是绕过她走向衣柜,小声地说:“反正你也知错不改。”
简涔予听到了,揉上桑时桉的头发:“哪有人当面说人坏话的?”
桑时桉抿着唇偷偷笑,明亮的眼睛里满是甜甜的笑意。在衣柜里挂好衣服后,她转身拉上简涔予的衣角,肆无忌惮的撒着娇:“但涔予姐姐是个成熟的大人了,肯定不会跟我计较的,对吧?”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蓄意勾引,磨人报复……
第二天桑时桉起来时, 整栋房子都很安静,打开窗没有燕城冬季的寒冷,拂面而来的空气都是潮湿的热意。
她站在窗边吹了几分钟的风, 拿出手机又给偌大的花园拍了几张照片。
昨晚看到的只是屋子的前院, 后院的花田一望无际, 几只毛色发亮的红白花巨贵趴在花田中打瞌睡,蓬松的毛上挂了几片花叶, 滑稽得惹人侧目。
洗漱妥当后换上她精挑细选的红裙,收腰的设计使得裙摆走动间飘出波浪般的层叠感, 下楼时庄园外传来汽车的行驶声,桑时桉的脚步加快, 又在临近大门时停下来,生怕被简涔予看到她积极的模样。
没想到最后进来的只有洛惟:“这么早就醒了?我怕你不习惯时差,特意交代涔予早上别去吵你呢。”
洛惟今天戴了副紫翡翠的复古耳环,衬得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询问了桑时桉的口味后立刻让人去安排早餐。
这房子虽然只有洛惟一个人住,却打理得很温馨, 每个房间都摆放了盛开得灿烂的鲜花, 暖色调的复古装修十分精美,桑时桉边啃三明治边感叹道:“洛姨的房子好漂亮啊, 我回去后都不知道住不住得惯自己的房子了。”
“你们不是快寒假了吗?可以趁假期重新装修一下, 就让涔予帮你一块好了。”说到简涔予, 洛惟的目光变得更温柔, “你们两个从小关系好, 千万别因为联姻的事有所芥蒂疏远了。”
桑时桉咀嚼的动作一顿,她心道她喜欢死简涔予了,才不会跟简涔予疏远呢。
洛惟毕竟是简涔予的妈妈, 桑时桉在这个话题对上她时,还是心虚了一下,小声说:“才不会呢,我跟涔予姐姐的关系挺好的,我哥哥其实跟她也挺好的,只是双方没对上眼。”
洛惟的一桩心事放下,脸上的笑意轻松了许多,说:“那就好呢,你小时候——”
跟长辈待在一块,没话聊的时候就会提起这种话题,桑时桉不想被打趣当年是如何缠着简涔予如何哭鼻子的,举起双手投降道:“洛姨,我以为你跟我爸妈不一样,不是会喜欢说这种事的人。”
华裔帮佣递给洛惟要吃的药,洛惟喝水仰头吞下,又拿着手帕优雅的擦去嘴角的水。听到桑时桉小小的抱怨,轻笑了声说:“没办法,谁让桉桉这么招人喜欢,阿姨要是有个儿子,早就找你妈妈订娃娃亲去了。”
桑时桉‘哇唔’一声捂上自己的脸:“洛姨你还是继续说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洛惟也不欺负她,改了话题问起简涔予的近况,桑时桉没提简振扬做的那些龌龊事,尽挑些好听的事跟洛惟分享。
比如简涔予的财经论文也被收刊啦,比如简涔予又被她们学校化学院的老教授争抢啦,又比如有多少人抢着跟简涔予告白啦等等。
这些事洛惟其实有所耳闻,简涔予虽然没来澳洲,但每天都会跟她有所联系。洛惟听得依旧很认真,直到看桑时桉说得牛奶都喝完了,才叫停:“好了桉桉,知道涔予过得开心我也就放心了,你难得来一趟澳洲,待会让涔予带你多逛逛。”
桑时桉就等着这句话,脸上却很矜持:“我是来探望阿姨的。”
桑家对简涔予照顾很多,洛惟自然也对桑时桉极为宠溺,很是配合:“好好好,但阿姨要回房间休息,不能一直让你探望啊。”
桑时桉勉强:“那我只能找涔予姐姐了。”
她已经吃完三明治,甚至连平日不喜欢的生番茄片都吃得干干净净,问:“涔予姐姐她在哪?”
“在附近的研究院,应该快回来了,你是在家等她还是我找人送你过去?”
“我可以过去吗?”
洛惟看穿她的好奇心,招来让安排。
十五分钟后,桑时桉被带进私人研究院,是简家的投资,再精准一点,是简知桓设立的研究院,之前雇佣了很多顶尖的专家帮助简氏研发制药,在简涔予回国后,这里就成了以简涔予所做研究为主的研究院。
抗癌药物的临床试验,也是在这里进行。
桑时桉被带进去时,简涔予难得穿着一身严谨的白色制服,不是医院里那种白大褂,衣服扣子一粒粒的扣紧,整个人看起来严肃而又冷静。
在简涔予对面的金发小女孩,应当就是志愿者之一。周围还站了一群记录的研究人员,桑时桉凑近玻璃一看,那连笔的英文单词写得比国内医生还要龙飞凤舞,悻悻移开眼。
简涔予转身看到桑时桉时略微有些意外,侧头跟身边的人说了一句话,便推开门朝她的方向过来。
扑面而来的药水味十分清苦,衬得简涔予清冷如华:“我妈妈让人送你过来的?”
“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桑时桉指了指后面,“我去外面等你?”
简涔予搭了下桑时桉的肩膀带她往另一个方向走:“不用,这边每天都会向我反馈进度,只是来了澳洲顺便过来看看。”
“我听人说刚刚那个是志愿者之一?她年纪好小。”
“骨癌三期,发现的时候就被医生放弃了,这里不比国内,没那么多人文关怀,她爸妈就把她送了过来,现在情况稍有好转,已经超过了医生断定的两个月。”
桑时桉没想到那个小女孩的生命这么波折,心情也跟着低落下去:“原来这样啊。”
“生死各有命,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尽力而已,别想那些了。”简涔予带她走进一间房,脱下了外衣。
里面是一套白色的小香风裙装,泛着圆润光泽的珍珠一粒粒刺绣在抹胸裙的最上沿,沐浴着床头洒进的阳光一身矜贵优雅。
桑时桉的视线在珍珠上停留了两秒,不着痕迹的偏开,耳朵悄然红了。
“你现在就可以离开了吗?”
“嗯,带你去周围逛逛,有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桑时桉想了想,说:“都可以。”
虽然简涔予对她的不挑剔表示怀疑,但也没拆穿,大不了待会多换几个地方就是了。
敞篷的宾利正适合现在这个时节,加上这边地广人稀,桑时桉主动要求开车,简涔予看了眼她的高跟鞋,默不作声的从后备箱拿出另一双让换上,才坐进副驾驶:“先试试车,没问题的话往前开。”
桑时桉依稀记得刚刚送她去研究院时,司机开的是右舵车:“驾驶位不应该在右边吗?”
简涔予解释:“管控没那么严格,若是运气好,你甚至能看到驾驶位在中间的车。”
桑时桉也就放心开了,她的车技已经提高了不少,不用简涔予时时刻刻盯着也能开得顺畅。
温柔的暖风吹过肩胛,长发扬起波浪般的花纹,正是蓝花楹盛开的时节,大团浓厚的花苞点缀在枝头,整条马路仿佛浸在蓝紫色的光晕里。
像是提前感受到了初夏的风。
简涔予只会在要转弯时给桑时桉指个路,也没说目的地,桑时桉保持着四十迈得车速慢慢的开,清雅的花香一阵又一阵温柔地上涌,还真像是忙里偷闲来度假的。
“我现在有个问题,能请教一下吗?”桑时桉忽然礼貌地问。
简涔予转过头,学着她的调子回:“您请说。”
“就,我没有其他敌意,只是设身处地的关心你。”桑时桉腾出一只手指向自己的吊带裙,“我觉得我快要被晒化了,你是怎么还能穿住这身长袖的?是因为年纪大了在开春的时候需要多捂一捂吗?”
简涔予:……
简涔予觉得自己的脾气都快要被桑时桉给磨完了。
以前她怎么不知道桑时桉这么可恶,才三岁的差距就会踩着年龄讽刺人了?
到时候等她先迈上三十岁的大关,岂不是直接会被嘲笑成中年人?
简涔予好笑的睨了桑时桉一眼:“开车不解安全带,你考驾照时的理论知识白学了?”
桑时桉看了眼后视镜,把车停到路边,然后满脸写着‘现在车停了你总可以脱衣服了吧’。
简涔予挑了下眉,没再扭捏,迎着桑时桉的视线解开安全带,慢条斯理的将头发拨弄到一边,然后把手搭在了肩头。
大片细腻雪白的肌肤随着简涔予的动作显露出来,偏偏简涔予的视线又极为镇定,清冷的眸子衬着漫天纷扬的的蓝花楹,每一帧都美得像电影。
一字肩的裙领衬得手臂纤长,小颗粒的珍珠项链点缀在锁骨周围,等桑时桉想要收回视线时,简涔予已经倾身过来,对上她的眼,说:“确实清凉了不少。”
是桑时桉先开了这个头的,她不想落了下风,故意说:“你脸上沾了花粉,别动。”
她说着也散开安全带,折腰倾身向简涔予,放轻呼吸。
微妙隐秘的情绪随着呼吸渐渐停滞,然后又悄无声息的发散。简涔予眸色一暗,眼睫微微上抬,任由桑时桉越靠越近。
桑时桉一只手抚上简涔予的眼,当真像是在擦花粉那样仔细的动作着,然后略意外的‘啊’了声:“没沾住,又到脸上了,这花粉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她说的一本正经,眼里却带了狡黠的笑意,明明白白的写了‘我在戏弄你’。
简涔予却没拆穿桑时桉,想知道桑时桉究竟能做到哪,慢慢道:“那就麻烦你帮我仔细擦一擦,不然待会见了人,丢的可是你的脸面。”
丢脸面这种事向来只在亲密的人之间才能构成,若是普通朋友,就算画了个失败的妆容也能一块逛街。
这略带深意的话出口,桑时桉装傻般的眨了下眼,视线继续下移,擦拭简涔予的唇角:“这花粉好像跟我们国内的不一样。”
简涔予:“有什么不一样?”
桑时桉短促的发出一个音节,既是回答简涔予的话,也是形容现在的情况:“又掉下去了。”
指尖终于如愿以偿的来到那串瓷白的珍珠项链上,修长的指节轻轻拨弄过锁骨,若有似无的往下落。
指腹下的心跳果不其然的加快了。
桑时桉仰头,迎视简涔予的目光轻轻勾起唇,遗憾而又刻意的提醒简涔予:“涔予姐姐,我还没答应你。”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神态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蓄意勾引。
以及,辗转了好几夜才想出来的蓄意报复。
是啊,桑时桉向来不会让自己太过吃亏,被她欺负了这么多回落了下风,总该会有所反抗的。
简涔予也弯起唇,笑了:“那要什么时候能答应我?”
“反正不是现在。”桑时桉玩够了,双手都勾上简涔予的脖子,问,“你会生我的气吗?”
简涔予:“不会。”
桑时桉放松下来,趴在简涔予的左肩,她说:“简涔予,你怎么这么好啊,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怎么办呢,突然想带着你私奔。”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桑时桉的脸有些红,好在简涔予看不到她,才肆无忌惮。
简涔予轻揉的拍桑时桉的背:“那也行啊,只不过养我很费钱,不仅要养我,还要养那一整个研究项目。”
桑时桉还真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以她那对研究项目有限的了解,和比较粗糙的预估,她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她养不起。
太烧钱了。
桑时桉实话实说:“不行不行,会破产的。”
简涔予又被她可爱到了,没忍住,在桑时桉脸颊上亲了一口,声音散漫:“那就只养我好了,反正我没名没份惯了,不需要其他的。”
桑时桉听出来简涔予又在装可怜给她下套,故意装作没听到,只是问:“真的?”
简涔予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但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桑时桉洗耳恭听。
简涔予说:“夜里帮我暖床。”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等待跨年,度秒如年
桑时桉整个人都僵住了。
简涔予靠在她耳边低声笑, 唇若有似无的蹭过颈侧:“好不好?”
桑时桉:……
软濡的触感牵动神经,让桑时桉又怂了。
两人的车就停在路边,这一带几乎没什么人, 像欧美电影里安逸日子过够了非要出去寻刺激的神经病小姐, 桑时桉的手渐渐蜷缩, 心跳加速,眼神回避。
她先投降了:“我错了我不说要养你的话了, 我养不起,涔予姐姐这么厉害也不是会吃软饭的人, 我有错,我忏悔。”
桑时桉试着把手缩回去, 才挪了几厘米,又被简涔予攥住。
天气大概真的太热了,被握住的手腕都开始发起烫,但这也比不上简涔予望向她的目光, 蓝花楹混着木质的香水调,几乎要思绪麻痹。
简涔予说:“我不介意。”
“不, 我介意。”桑时桉欲哭无泪, 恨不能把‘私奔养你’的话给咽回去。
简涔予依旧攥着她,显然不同意。
桑时桉也不敢跟她对视, 低着头视线有些慌乱。
安静的几秒后, 简涔予也低下头, 不安分的发尾扫过桑时桉的肩, 嘴角的笑意无奈而又意味深长:“这么喜欢看吗?难怪刚刚都上手了。”
桑时桉无神的目光突然聚焦, 发现自己正直直的盯着简涔予胸口的珍珠粒,顿时心闷气短:“我没有。”
简涔予继续逗她:“嗯,没事, 不丢人,反正……”
毕竟,周二晚上没隔着衣服,桑时桉都碰了好久。
桑时桉‘我我我’了半天:“你再说我可就翻脸了。”
简涔予:“我好害怕。”
那副沉定的语调分明没有半点害怕,桑时桉不乐意,捧起简涔予的脸在嘴角凶狠而又快速的咬了一口。趁着简涔予放松警惕的间隙,飞快撤回驾驶位系上安全带,一脚油门踩了出去。
开了大概有三十米,风里吹来简涔予的笑声,慢条斯理的拉上安全带,给桑时桉指了下路:“前面的岔路口右转。”
桑时桉转过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之前你主动亲了我三次,我这人不愿意吃亏,现在扯平了。”
简涔予淡淡的‘哦’了一声。
没有等来简涔予的变脸,桑时桉更郁闷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默契的没有再闲聊,只有在需要转弯时才会有简涔予的声音。
直到车轮压过偏白的沙石,简涔予了解桑时桉开车时的习性,新手司机目光直视前方,不开半点小差,于是特意提醒了她:“右边。”
桑时桉起先以为右边路况出现了什么车辆,视线扫过去后视线停住一秒,急急的踩了刹车。
“粉色的!怎么会是粉色的啊!”后面没有车,桑时桉直接挂挡下车,拿出手机连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道路两边被分为两个完全不同的湖域,一边是澳洲海域清澈的蓝色海水,另一边却是完全呈现粉色的碧波。
这些湖水在矿物质的作用下形成独特的颜色,一望无际的内粉海泛出粼粼光泽,像是天使遗失人间的粉色宝石。
拍了几张远景后桑时桉仿佛才想起有简涔予,转身冲她招手:“简涔予!简涔予!你快来帮我拍照!”
简涔予正把车停到路边,像是早就预料到桑时桉看到这片湖域会就地开屏,拿出准备好的单反相机:“刚刚还叫涔予姐姐呢,你现在求人办事就是这态度?”
桑时桉拉住简涔予的胳膊前后摇晃了好几下:“涔予姐姐涔予姐姐你赶紧的吧,待会太阳位置变了也许颜色也会变。”
桑时桉拍照的要求多,要拍进自然光也要拍进粉海,还不能在背景里留下其他的景观。
最最重要的是,她懒得回车上换鞋,绝对不能拍到她的脚踝。
简涔予舍命陪美人,穿着过膝裙蹲上蹲下忙活好久,最后在桑时桉得寸进尺要求她站到车椅子上俯拍时,简涔予走过去直接薅过桑时桉肩膀,在桑时桉还没反应过来时快速按下快门。
一张不讲究任何打光、姿势的照片定格在镜头中。桑时桉愣了一瞬,看清相机里傻里傻气的自己后,立刻伸出手去抢。
“你把相机给我!给我!快删了啦!”
简涔予松开她,往后退了几步,藏起相机。
桑时桉不依不饶,绝对不允许这种照片的存在:“简涔予你快给我!”
在简涔予再一次旋身避开桑时桉的手时,桑时桉抓了个空,直直撞入简涔予的怀里。
带着骄阳的炽热,混着湖水的潮湿,统统变成了简涔予身上干净而又清冽的味道。
简涔予顺势把人圈在怀里,桑时桉猝不及防的‘啊’了一声,不是疼的,而是吓的:“你干什么啊,快删照片。”
简涔予说:“这是我买的相机,也是我拍的照片,为什么要给你?”
被简涔予深邃而又温柔的目光紧盯着,桑时桉的声音立刻小下去,轻声卖乖:“……把照片删了好不好?”
简涔予难得没顺着桑时桉,依旧是:“不好。”
桑时桉气鼓鼓的语塞,简涔予又欣赏了会儿她怨念颇深的神色,才慢条斯理的补充:“但我毕竟还在追你,总得刷点印象分,删一下唯一一张自拍合照也不是不行。”
桑时桉想要反驳小的时候拍过很多,转念一想,简涔予指的肯定是成年后。她们就没一块拍过照片,唯一几张合照都是被人偷拍的,比如论坛上的,又比如去电影院被学姐拍下来的。
桑时桉又觉得这张照片意义重大,不想删除了。
她把理由推给简涔予:“你不是不想删吗?那就不删了。”
简涔予观察着她的神情,圈着腰的手收紧,靠得很近了:“不开心了?”
桑时桉偏开视线:“……没有。”
比起追桑时桉这件事,现在这点别扭在简涔予眼里几乎不算事。她侧头在桑时桉耳边说:“留下合照是为了在我没追上你的夜晚观以慰藉,但跟留下合照相比,让你高兴才最重要,我删就是了。”
心脏像是被击中,一片滚烫。桑时桉快要按捺不住自己的答案。
这么蓝的天空,这么粉的海水,用来答应表白多合适啊。
就像沿路那些盛开的蓝花楹,每个地方都好适合当成在一块的纪念地。
可惜还没满‘两年’。
简涔予的吻落在桑时桉快要烧起来的耳朵尖尖上:“拿去吧。”
相机被塞进桑时桉的手里。
桑时桉的手发着颤,在塞进来的瞬间握紧相机,猛地推开简涔予往前走:“那我就删了,你可不要后悔。”
简涔予看着她的背景,无声的笑了笑。桑时桉没谈过恋爱,不会像那些情场老手那样伪装自己的情绪,一切都在脸上展露得明明白白,连这种拍得不尽人意的合照都要找理由偷藏起来,可爱得过分。
“还要再帮你拍几张吗?”简涔予往车子的方向走去,不疾不徐的朝桑时桉喊话。
桑时桉正拉开车门,把相机往中控扶手柜里一塞,转身,快步走向简涔予,恶狠狠的说:“你的印象分扣完了,是负数,差得没边了!”
简涔予任由她恐吓着,圈过桑时桉上车,说:“好吧,那我真可怜。”
太阳升到了正午最高空,午餐是在附近海域的便利店解决的,有点难吃,最后被简涔予哄着又吃了两个小蛋糕,这才填饱肚子。
车子重新上路,桑时桉在温和的暖风中渐渐泛起了困,索性跟简涔予换了位置,靠在副驾驶小憩起来。
银灰色的宾利在乡间道慢慢的开着,好像一切都跟着时间慢了下来。
等简涔予把车开到真正的海岸线已经是半小时后。
简涔予帮桑时桉解开安全带,轻轻推了两下人,桑时桉就跟没骨头似的倒过去。
鉴于桑时桉有捉弄人的前科,简涔予起先并没有信,直到桑时桉嫌中控台硌人,难受的扭了两下,在梦境中吐出模糊的人名:“简涔予……”
声音有些软濡,更多的是只针对简涔予的依赖。
换成桑时桉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这样示弱的。
简涔予放松自己,任由桑时桉靠上来,把车子的敞篷关上,隔绝了海水的咸腥气混着沙滩的热燥。简涔予望着远处沙滩上成群结伴的外国人,一下又一下的抚摸着桑时桉的长发,静谧无声。
桑时桉最后是被推销海滩装备的店员吵醒的,睁开眼睛窗外就是一张陌生的脸,险些以为自己被人口拐卖了。
好在简涔予拍了一下她的背,解释说:“是来兜售的,天气这么热小姑娘也不容易,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吧。”
桑时桉本还没注意外面的人长成什么样,刚睡醒的脑子直得过分,听简涔予一声‘小姑娘’,当即把目光转了过去。
淡金色卷发,蓝眼睛,高鼻梁,眉骨轮廓深邃,外国人的花季较早,看不出有没有成年,应该已经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纪。
那怎么能亲昵的叫小姑娘呢?
桑时桉冷淡而又烦躁的说:“那你全买下来不就好了,省得小姑娘今天再风吹日晒。”
话语间,着重咬重‘小姑娘’三字。
简涔予就算刚刚没察觉出来,这下也反应过来了:“那可不行,我刚把印象分扣完,总得听一听你的,少少的赚一些。”
桑时桉凉凉的嘲讽简涔予:“你的印象分不是只扣到了零,而是要扣除得太多,导致暂时只能显示零。”
简涔予:“我就偷拍你一张照片,桉桉,你对我有必要这么严苛吗?”
桑时桉探身过去,朝车窗外的女孩说了几句英语,然后摸出事先准备好的大额纸币递过去。
探回来时,又切换成中文,冷漠无情的说:“刚刚没有的,现在就有了。”
简涔予沉默了会儿,低声说:“别伤我了,再伤下去就该去跳海了。”
脸上哪有真正被伤到的神情?
分明又是在卖惨。
桑时桉紧绷着脸,在简涔予拉上她裙边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翘了唇角:“那行吧,你还是别跳海了,不然到时候谁陪我玩啊?”
简涔予配合的说:“桉桉,那就别扣我那么多分,喜欢我一点吧。”
小女孩把桑时桉点的零食饮料递进窗来,桑时桉帮着简涔予一块去接,满满一大袋,冰镇过的饮料让掌心也变凉。
再一摸自己的脸,怎么回事,又这么烫。
这车桑时桉是坐不下去了,推开车门迎面一股热潮的风,抬手挡了挡,就被简涔予顺势牵了过去。
两人都极为出挑,就算在外国人深邃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前也毫不逊色,走在沙滩上频频惹人注目。
路过一对半裸晒日光浴的小情侣,听离得近的外国女人毫不遮掩的对另一个女人说:“亲爱的,你看人家女朋友长得好还那么贴心,你刚刚连帮我去买瓶水都不乐意,我现在还好渴啊。”
桑时桉的视线恰好在这时候跟说话的女人交汇,她绷紧了身体,又快速挪开眼,像是早恋被老师抓包似的。
然后匆匆从袋子里摸出两瓶水放到她们的躺椅边。
身后又传来那个女人愉悦的笑声:“天呐那个小甜心也太可爱了,亲爱的我能邀请她今夜与我们共度吗?”
桑时桉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一听就知道女人在打什么情思,拉着简涔予走得更快,以实际行动表示拒绝,直到离开女人的声音范围。
简涔予在这时候停了下来:“手有些酸了,女朋友帮忙提一会?”
桑时桉看着递到面前的那袋零嘴,瞪了眼简涔予的手,指正说:“是她们乱说的,你少占便宜。”
简涔予忍着笑:“好吧,那只能委屈我多拎一会了。”
桑时桉摸不准简涔予要带她去哪,又走了一段路后,默不作声的去拿零食袋,里面大多都是没营养的小零食,看着体积大,实则很轻。
勾过袋子时,掌心被简涔予的指尖轻轻挠了一下,心从那声‘女朋友’开始荡漾得蠢蠢欲动,她慌张的引开话题:“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啊?都快要离开海滩了。”
“带你去天涯海角,然后关起来好了。”简涔予的另一只手继续牵着她,步子比刚刚更慢。
海边的潮汐涨涨落落,桑时桉的心也跟着跳动不止。心想,那样好像也挺不错。
简涔予等了两秒,没等来想象之中的反驳,有些意外:“还真这么想啊?”
被人发现后,桑时桉立刻触发警戒状态:“你又不是傻的,真把我关起来就等着被我家追杀吧,我不回这么低智商的话。”
“看来是我多想了。”
桑时桉瞥她一眼,无语了:“但这两天可以,只要你能骗过洛姨。”
虽然知道桑时桉是在开玩笑,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简涔予的心口还是被烫了一下,打趣的语调消失了,声音缓下来,认真的说:“你就勾我吧。”
脚步迟缓了一瞬,桑时桉忽然就慌乱起来,仓促的往前走,说:“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没到吗?”
“拐过弯就到了。”
拐过弯果然有海边的工作人员等在那儿,桑时桉安静的听简涔予跟他们交涉,没多久就有一艘崭新的快艇被运出来,尖尖的船头摇摇晃晃,像是在作邀请。
桑时桉被简涔予带着上去,快艇教练一左一右的开着另外两辆跟在她们身后护航。
从海岸线开出去欣赏沿途海域风景,甚至运气颇好的遇上了成群从海面蹿起的小海豚。
可惜单反相机被留在了车上,桑时桉心血来潮,在海豚入镜时,也毫无商量的突然拉过简涔予,手机的镜头定格,咔嚓一声,拍出第二张合照。
桑时桉一手拿着手机欣赏,另一手探出去划水玩:“跟你拍的那张相比,怎么样?”
简涔予凑过去看了看,跟她拍的那张半斤八两,没有特别傻气的表情,只是两人的五官都有些糊,好不容易蹦出海面的海豚见了照片都要朝她吐口水那种。
“怎么拍我们的合照?”
桑时桉轻描淡写的说:“有点尴尬。”
看着简涔予就忍不住想亲,只能找点其他事靠近。
扮成猫猫找简涔予网恋的是她,简涔予跟她哥哥婚约没解除时佯装崴脚偷亲的也是她,好不容易误会解除了,非要凑那该死的‘两年’来证明天长地久的也是她自己。
这下好了,气氛到了想拍个合照都编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能不尴尬吗?
桑时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下午四点半。
离新年跨年还有七个半小时。
还要忍七个半小时。
好烦。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确定关系,最喜欢你……
漂泊在海面上的快艇停了下来, 护航的另外两艘离得很远,只在海水间形成一个浅浅的标记。
日落黄昏的莹莹微光映在两人的脸上,恍若给周围的空气都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
简涔予正启停下快艇, 侧目望过来时浅淡的瞳孔中仿佛有一层化不开的情谊, 清晰的倒映出桑时桉的脸。
桑时桉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漏跳了一拍。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 在简涔予向她伸出手来时侧眸看了一眼干净的海面,正走投无路般将手撑上快艇边缘时, 忽然被拉住了另一只手。
简涔予问:“跟我相处,有这么尴尬?”
“燕城的冬天那么冷, 这儿这么热我想下去游一游不行吗?你别自作多情了。”桑时桉红着脸,倒也没否认她的目的。
简涔予微微歪着头看桑时桉, 像是说教又像是恳求:“我们都离开海岸线百米了,这里海水太深,不能去。”
“谁让你把船来这边的?”桑时桉惜命,扶着边边的手缓缓收回来。
简涔予安静看了她片刻, 桑时桉往后挪了几寸,直到背部完全贴上座椅靠背。
“不是对拍的合照不满意吗?再陪你拍几张?”简涔予问。
桑时桉自恋的说:“不要, 你会拉低我照片的颜值。”
她说着就催简涔予把快艇开回去, 谁知手刚指向海岸线的方向,简涔予的手就握了上来。
桑时桉发现, 简涔予的体温并不比她低。
她被烫得一颤。
随即绷紧脸问:“干什么?快点开船。”
简涔予突然短促的笑了一声, 问:“你早上画了那么精致的妆, 一游泳就全花了, 要换成之前你肯定让我给你找个有空调的地方, 为什么突然这么想玩水?是心火太旺吗?”
桑时桉:啊啊啊啊啊啊啊!
简涔予轻轻的笑了,声音也跟着低了几度:“那我找人帮你去买套泳衣吧。”
重新回到海岸线,简涔予先下到沙滩, 伸出手:“来。”
她的声音清透好听,在燥热的沙滩恍若一旺清泉,令人无尽的上瘾。
桑时桉跟她回到海滩,就有人送来几套全新的泳衣,并指了一个更衣的方向。
走到目的地,发现只有一间可供更衣的屋子,桑时桉问:“你先还是我先?”
“都可以。”简涔予说。
桑时桉突然就有些生气。
气简涔予依旧的镇定自若,气自己没出息的惊慌失措。
她深深吸了口气,说:“你不进来帮我拿衣服吗?我不想把衣服挂在陌生的钩子上。”
简涔予的眼神很明显的动了动,泳衣包装袋发出手指收紧的窸窣响动:“这样么?”
桑时桉绷着脸,点了点头,率先走了进去。过了会儿,身后的脚步声跟上来。
海边的更衣室不到两平米,很窄小,里面也确实如桑时桉所预想的那样有些脏乱。
桑时桉走到最里面,更衣室的门被关上,临近傍晚的日光被隔绝开,几乎看不清简涔予的表情。
大概是暗色光线的遮掩,才让桑时桉终于敢正大光明的直视简涔予。又或许是刚刚在海上吹了太久的风,乍一进到密闭的空间里,就有些热得难捱了。
“你知道我刚刚在外面犹豫了很久吗?”简涔予的声音浸润在潮湿炎热的空气里,“这考验实在是太难了。”
桑时桉干干的问:“什么太难啊?”
简涔予缓缓的叹出口气,声音依旧清晰,一字一句砸得人心口滚烫:“怕我控制不住,会把你亲到别人都看出来我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桑时桉脸色通红,在微弱的夕阳光线中看简涔予,她是那样的亢奋,也是那样的喜悦。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桑时桉有什么事向来都藏不住,尤其是此刻,她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绝境,剩余的六个小时,是一点也等不下去了。
她想要简涔予,在这一刻无比清晰。
简涔予在这时候朝她走了两步,本就相隔不远的距离逐渐密不透风。
“还没挑好要换哪套泳衣吗?”简涔予突然开口问。
简涔予找人买了很多套,两人手里各拿了几身泳衣,桑时桉抬眼去看简涔予手里的,听简涔予问她:“刚刚下快艇的时候好几个外国男人都盯着你在看,也有外国女人,这里治安不比国内,别游了好不好?”
明明为她们护航的华裔工作人员都经过专业的训练,不会有不安全的情况。
桑时桉勉强暂时压下内心的渴求,努力回答简涔予的话:“那我岂不是白来更衣室了?”
简涔予笑了一声,说:“也可以不白来。”
桑时桉回过味来,瞬间又心跳加速了,那点被强行压下的渴望再度升起。她低头扒拉着几套泳衣,装作在挑选款式。
简涔予又问了:“所以要不要夜游?”
这个问题其实问的并不是游泳,翻译一下,应该是:你要在这里换泳衣还是在这里跟我做其他的事情?
桑时桉觉得空气越发稀薄,小小的抿了一下唇。
终是压抑不了。
“简涔予,你也太坏了。”她轻轻的说。
简涔予抬眸。
桑时桉说:“从跟你来澳洲开始就是一个陷阱,我早该料想到的,却还天真的觉得我能熬到跨年。”
“因为感受过你对猫猫独特的耐心和纵容,我就想,我也要让你多追我一会,让你每天逼不得已看着我也要保持距离,你都跟‘别人’谈过恋爱了,我嫉妒得要死,凭什么你对我告白我就要答应。”
简涔予动了动唇,桑时桉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续开口。
“但我发现我低估了自己,看你因为哄我而委曲求全贬低自己说什么‘没名没份’那种话的时候,我又很难受。我发现我看不得你受半点委屈,但我心里又一直很犹豫,我没谈过恋爱也没喜欢过谁,同性恋爱关系迫于现实分道扬镳的太多了,所以就算追的久就能在一起久这种骗人的话我也想多相信一点。”
说到这,桑时桉无奈的笑了一声,看向简涔予:“但是怎么办,简涔予,我发现我就是很喜欢你,我连剩下的六个小时都忍不了了,喜欢上你后,没有拥有你的时间都像是在浪费。”
“所以呢……”她歪着头,颇为俏皮的说,“浪费可耻。”
桑时桉心想,算了,有什么好矜持克制的。
在尾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她再也忍不住,抱上了简涔予。
手中的泳衣包装袋一袋接着一袋的掉落到地上,发出塑料的窸窣声,简涔予被撞得往后退了一步,很快稳住身子,回抱住桑时桉,炽热跳动的心脏逐渐趋于同频,爱意汹涌翻腾。
唇瓣贴上的那一刻,顺理成章的开始接吻,简涔予的唇主动的压上来,像是无声的回应刚刚的话。桑时桉眼睫颤了颤,几乎要落下泪。
再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芥蒂,牙关从一开始就轻启着,湿濡的,缠绵的,急切的吻带动着舌尖纠缠舔侍,一寸一寸格外清晰的触感,从舌尖深入到舌根,反反复复。
简涔予的吻带了安抚的意味,像是感知到了桑时桉的焦躁,格外的轻柔,却又带着她对桑时桉的占有欲,吻得格外的深。
手中的泳衣全然掉落在地上了,鞋底不小心踩踏到包装纸,发出的每一声响都像是在抗议。
却无人理会。
桑时桉实在是太激动了,这种摒弃所有原则突然就得到心上人的感觉令她全身都轻飘飘的欲罢不能,脚下跌跌撞撞的,连简涔予都抱不稳她。
两人在狭小的更衣室里不断碰壁,有时候是撞到了简涔予,有时候是撞到桑时桉。
可能她们进来得太久了,门外传来保镖的声音,询问她们是否需要帮助。
她们在里面的动静不算大,但这些人听觉往往更加敏锐,想必是听到了点动静。所以都被听到了吗?听到她们并没有更换泳衣,而是像其他开放的外国情侣那样在这里做一切亲密的事情?
越是这么想,这个吻就越带了种过火的刺激感。
简涔予先停下了动作,偏过头,稳了稳声线,对外面说了句‘稍等’,门口应了声‘好’,又守回他们原本的位置。
简涔予的目光再度落过来时,四目相接,是同样有些狼狈的气喘,两人彼此的眼神中都藏着尚未散去的情绪。
桑时桉一错不错的盯着简涔予,眼尾因动情而泛出一片红,像是求证一般开口:“所以我们现在——”
简涔予抢在她说完前:“是情侣关系。”
桑时桉笑起来,笑音尚未出口,就融化在了口中,这一回的吻明显比刚刚的更为热情,也更凶。舌尖缠绕厮磨,桑时桉任由简涔予控制着尺度,无限纵容。
亲吻的间隙桑时桉睁开眼,瞳孔中倒映着简涔予清冷的面庞,即使做着这样的事情,也很难从简涔予的脸上窥见异常。
就像实验室摆弄的实验器材一样严谨、冰冷而又淡漠,对她的任何非分之想都好像是一种亵渎。
若二十二岁的简涔予是天边明月、皎皎如华,那么十九岁的桑时桉便是夏季晚风,鲜明肆意。
明月坠入凡尘拥抱夏风,再也回不到她的云山之巅,没有人能拒绝这份热烈与美好。
她主动留恋世间情爱,沉溺的心充满了无尽不理智的狂热与冲动。
过了好一阵,这阵浪潮才逐渐褪去。
混着潮热的空气,空气中的暧昧依旧无处不在。
桑时桉低头看到落了一地的泳衣,赶紧松开简涔予,蹲身一件件捡起来。
简涔予也蹲下身帮着她一块捡,偏暗的环境下,两人的手很快落到了同一处,目光重新交接上,简涔予又把桑时桉抱了过去,这一回没抱得太紧,只是温存一般轻轻贴了贴。
“再不出去,外面的人真要以为我们,嗯,我们在做什么了。”
意乱情迷之后终归要回归现实,那点羞耻心一点一点的重新回来。
桑时桉眼神都没敢对视。
简涔予这才松开了桑时桉。
更衣室的地面如想象中一样脏乱,捡起的包装袋上带着一层薄灰。
“晚饭在这边附近还是去市区?本打算带你去圣彼得教堂的,那里有跨年的烟花,也有音乐节,比较热闹。”简涔予说。
“都可以吧,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去哪都可以,回去陪洛姨跨年也可以。”桑时桉说。
在一起后说起这些,感觉很奇妙。
好像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再美的风景和再热闹的活动都比不上简涔予,只要跟简涔予待在一块就好。
只有相爱的人才能找到这种感觉。
“就在这里看月亮都行……”桑时桉从小到大,第一回这么不挑剔,红着脸小声的说。
简涔予突然拉过她,在她唇上用力亲了一口。
桑时桉几乎蹲不稳,差点跪倒下来,又不愿意推开。好在简涔予没有再在这儿留恋的打算,带着几包泳衣牵着人出去。
几位保镖很识眼色,也很专业,目光甚至没有在两人淡了口红的唇上多停留一秒。
简涔予先去跟等着的保镖交代了几句,折返回来时,问:“想好去哪吃饭了吗?”
“哪里都行,你挑一个地方就好。”桑时桉说,“我不饿。”
毕竟——亲饱了。
作为在一起的日子,桑时桉走路都是轻飘飘的,被牵着往车子的方向走时,浑身的酥麻感还没完全消褪,看到任何人任何风景都觉得特别美好,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她想赶紧去车上坐一会,平复平复心情。
最后晚饭是在沿路的一家西餐厅吃的,店内的吉他手奏着情歌,特别有情调。
简涔予吃了五分钟就有点食不下咽,转头问桑时桉:“还打算看多久?”
桑时桉被抓包,语气有种故作冷淡的生硬和别扭:“我看看我女朋友怎么啦?是犯法吗?”
简涔予轻声笑,把拌好的金枪鱼沙拉递到桑时桉面前:“可以,你想看多久都行,看一辈子都可以。”
桑时桉愣住,没想到简涔予会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像是在她心头又撒了一层蜜,腻到快要窒息。
桑时桉冷哼:“别说这种夸张的话。”
简涔予笑笑,对这个‘一辈子’没有哄也没有反驳。
同这个一辈子相关的,倒是有桑时桉一直计较的‘两年’追人时间。但她们才刚刚在一起,桑时桉大方的不去计较。
直到吃完饭,简涔予先一步去外面开车。桑时桉结账时给了一笔不少于餐费的小费,感谢吉他手的奏乐,店主高兴的对她说着圣诞快乐和新年快乐。
店门在这时候推开,外面一阵暖风吹进来,像是有所感似的,桑时桉转过头,看到去开车的简涔予又折返回来,手里抱着束花向她走来。
身边的店主立刻鼓掌说了几句恭喜的话,餐厅其他用餐的客人也跟着起哄,桑时桉说了句谢谢后,快步往简涔予的方向跑去。
她拉着简涔予出了餐厅,才开口问:“这是给我的?”
“嗯,我女朋友说追人的时候需要花,我想在一起后送她花,她也会很开心。”简涔予把火红的玫瑰递给桑时桉,“恋爱快乐。”
玫瑰娇嫩,盛开出惊心动魄的美,一如她们之间热烈的那份喜欢。
耳边又落下一道声音:“就算在一起了我也可以继续追你,不用为提早的六个小时费心伤神,桑时桉,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桑时桉抱紧玫瑰,问:“什么事?”
简涔予用她那做学术报告时清澈而又严谨的语调说:“我会一直喜欢你。”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情侣之间,今晚要吗
刚在一起的小情侣最好养活, 问什么都能应,送什么都喜欢。就这么束大街上任何一个花店都能买到的红玫瑰,桑时桉都摆拍了一路。
就连桑时樾送的那辆兰博基尼都没这个荣幸。
车子最后停在圣彼得教堂附近, 高耸的两座塔尖之间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 给圣彼得教堂增添上古朴和神秘感。
许是上帝宽宏大量, 露天的音乐节音响在附近震耳欲聋。桑时桉下车后几次差点被人潮冲散,简涔予朝她伸手, 顺理成章的牵在一起。
都是十指修长的手,这样交握着时格外相衬, 好似本该如此。
参加音乐节的人肤色各异,她们二人被人潮推着走, 渐渐挤进靠近舞台的区域。果然人走运时,什么事都会变得美好。
激情四射的摇滚乐带动现场的情绪,空气中都飘荡着过分燥热的情绪,让人晕眩、沉溺。
牵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渐渐的,掌心就有些潮湿了。桑时桉和简涔予的外貌在学校时就引人注目, 到了澳洲也一样。
被打量的次数多了, 桑时桉生出些不自在的感觉,想要松开。可她刚有这个打算, 简涔予就把她握得更紧。
对视间没有任何解释, 只是理所当然。
桑时桉在这些打量的目光中, 渐渐习惯自己脱单的事实。
简涔予提议:“离跨年还有三个多小时, 听不习惯这些歌的话, 带你去周围转转?”
时不时就被挤来挤去的感觉并不好受,就算在酒吧蹦迪时桑时桉都不愿意离别人太近,更何况是现在。
她点头:“也好。”
离舞台二十米远后, 呼吸终于舒畅起来。简涔予牵着她去往圣彼得教堂的方向,问:“信耶稣吗?信的话可以陪你去里面逛一圈。”
桑时桉看了眼夜色下宏伟的大教堂,配上音乐节时不时打过来的红色灯光,脑子里浮想联翩,突然说:“它好像欧洲中世纪吸血鬼的城堡啊。”
简涔予勾了下唇角,无情的拆台:“把上帝的家易主给吸血鬼,你今晚会做噩梦的。”
桑时桉有恃无恐:“外国的神管不着我,除非来的是丘比特,我还能多搭理祂一会。”
简涔予捏了下桑时桉的手,说:“只搭理丘比特,就变成恋爱脑了。”
“桉桉,别那么可爱。”
教堂两端尖顶巍峨矗立,古朴的外墙上满是岁月的痕迹,彩色的玻璃窗上描绘着精致的画。桑时桉靠近拍了几张,理直气壮的说:“我说的是事实。我又没有出国留学的计划,不需要信奉国外的神明。”
简涔予点点头,用一种浮夸的语气说:“你说的对。”
桑时桉原本不觉得有什么,被简涔予这么一吹捧,顿时觉得脸上无光。以前可以过得随心所欲,但谈恋爱了,就得在乎另一伴的感受。
桑时桉收回手机,凑到简涔予身边,问:“你希望我读研究生吗?”
毕竟简涔予是牛津的硕士,又学无止境的回燕大读了二硕,这么一比较,桑时桉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学历也没那么厉害了。
简涔予想了想,十分客观的说:“这得根据你自己的兴趣爱好,如果有想念或者想深造的专业就是念,如果没有,也只是虚度光阴。”
桑时桉慢慢重复:“喜欢的专业啊,我以为你会让我继续学金融呢。”
简涔予指了指她的手机,说:“当然不是,就算你突然爱上了拍照去学摄影也可以,人生本来就该有很多选择,而不是把自己固定成某种人设。”
桑时桉终于听懂简涔予的意思,歪着头问:“那不会不务正业吗?”
简涔予停了几秒,说:“我可以养你。”
比起这句情话,让桑时桉更为在意的是简涔予说出这句话前犹豫的时间:“我们才刚在一起,你才刚刚说会一直喜欢我,对于养我这件事情你就需要考虑这么久吗?”
简涔予揉了下桑时桉的发顶,安抚一般:“没办法,桑家的大小姐吃要吃最好的,用也要用最贵的,换季添置些衣服就小几百万出去了,更别提逢年过节的那些送礼,一年算下来,还真有些棘手。”
桑时桉冷漠的拍开简涔予的手:“圣诞节和元旦的礼物都没送,东西呢?不会就是一张机票和一束花吧?”
这顺竿子往上爬的得寸进尺惹得简涔予一笑:“补,都补给你,行了吧?”
桑时桉满足的哼了哼,等绕回教堂正门,才像是考虑好了那样说:“那我也要补给你,不然显得我欺负人。”
简涔予笑出声:“不会又要送我鸽子那么大的钻石戒指吧?”
桑时桉隐约觉得这话有点耳熟,想了几秒,从久远的记忆深处挖出一句话:‘涔予姐姐,等我长大后一定要送给你一颗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不,要比鸽子的蛋还要大,我要送你一块鸽子那么大的钻石!’
桑时桉:……
桑时桉沉默住了。
简涔予却没放过她:“桉桉小时候对我可大方了,什么好的东西都承诺过要送给我,不只是鸽子那么大的钻石,还有纯水晶雕刻的高跟鞋、镶满宝石的跑车,还有——”
简涔予看着桑时桉越来越躲闪的目光,停顿两秒,语气悠悠地接下去:“还有要扮成新娘嫁给我的自己。”
跟认识多年的姐姐谈恋爱就是这点不好,曾经年少无知时说的那些荒唐话,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化成回旋镖射向自己。
桑时桉忍了又忍,最终忍无可忍:“简涔予!”
简涔予笑出声,一边把桑时桉紧紧的抱进怀里以防人逃跑,一边又终于耐心的哄起来:“桉桉怎么会这么可爱,这么聪明,小时候就有送礼的觉悟,还料到我们的这段缘分,真是未卜先知。”
如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里全是又气又恼的怒意,偏偏开口时语气娇得要死:“你礼物都没了!”
这句声音有些大,一旁等待跨年的游客侧目打量过来。
桑时桉又弯着腰化成鹌鹑窝进简涔予肩头缩着脑袋。
简涔予在她发顶亲了亲,重新牵起她的手。
手机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是桑时樾。
国内时间应该才刚刚吃过晚饭,这种跨年的日子并不适合关心妹妹,桑时桉还没接起就猜到桑时樾是在家吃的晚饭。
那就是说,视频那端还有她爸爸妈妈。
鉴于四个小时前她脱了单,桑时桉罕见的有些紧张:“待会你可千万别露馅了。”
她对简涔予交代道。
简涔予的脸上看起来十分镇定,也许在跟桑时樾退婚时就已经料想到了这种情况。她微微笑了笑说:“这里音乐声大,他们也听不清声音,不用紧张。”
桑时桉没有反驳这句‘紧张’,心脏砰砰跳,在接通视频时,简涔予站到她另一边,在镜头下牵起了她的手。
桑时桉僵硬了一瞬,那种紧张又奇迹般的消散了。
桑时樾等了好久,一接通语气就有些不爽:“干什么呢这么久都不接视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外国人约会去了。”
桑时桉心虚的说:“什么外国人啊,涔予姐姐也在呢。”
镜头偏了偏,让简涔予入了镜。
简涔予冲桑时樾点了下头,温和的替桑时桉解释:“带她在教堂这跨年呢,这边有个音乐节的活动,音响声很大。”
简涔予接过手机,把镜头切换到音乐节的方向,桑时樾一看这乱糟糟的露天蹦迪现场就皱起眉,碍于简涔予在场没有发作:“也就你会陪她去这种地方胡闹,这几天麻烦你照顾她了。”
简涔予的视线转到镜头外的桑时桉,嘴角的笑意意味深长:“不麻烦。”
桑时桉心慌得厉害,抢过手机跟她爸妈提前说了句新年快乐后,匆匆挂断。
她紧张的推了下简涔予的手:“你刚刚那样看我干什么?你疯了?”
简涔予追上去,重新牵住桑时桉,问:“怕?”
说不怕当然是假的,活这么多年也没见国内有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儿女公开出柜的。
桑时桉伸手抱上简涔予的脖子,轻轻叹了口气:“也不是怕不怕,就是……”
她想了会儿,找到一个形容词:“没有必要主动找死吧?”
在简振扬没被赶出简氏之前,她还不想被赶出家门。
简涔予被她的语调逗笑,侧头在她耳边亲了亲:“言之有理。”
跨年倒计时最后一小时,她们又回到了音乐节周围,每个整点都会有一场互动来拉动台下观众的气氛。
十一点整,是一场纵情的Kiss。
LED屏幕上被扫到的人无论性别、无论肤色都要同身边的人接吻,在主持人宣布开始前,不愿参加的人可以留在外圈。
桑时桉和简涔予恰好就站在圈子的边界线,目光相接时,谁也没有要往外离开的打算,心照不宣。
在主持人宣布开始的那一刻,接到LED屏幕的相机开始缓慢的环扫,无数的人看到自己出现在屏幕上后热情的亲吻在一起,起先的情侣只是较为含蓄的口唇相贴,后来不知从哪一对开始变化成热情的深吻。
每每扫到颜值较高的情侣时,摄像机总是会多停留片刻。
五分钟后,镜头对准了桑时桉和简涔予。
在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两人靠近彼此,亲吻而上。无数打量的目光落在她们的脸上,这一回桑时桉没有再退缩,所有隐秘的情绪都化开在黏稠的空气中。
两人吻得很缠绵,却也很理智,直到镜头转开,也没有弄花口红。
分开后,桑时桉同简涔予打趣:“还好早早的就确定关系了,不然镜头扫到我们,你该怎么办?”
简涔予勾了勾唇角,语调散漫的说:“反正已经透支过好几回了,可以打个申请,再加一次。”
音乐节绚丽的灯光在现场环扫,桑时桉靠在简涔予肩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说:“幸好你遇到的是我,要换成别人,早就报警了。”
简涔予无声的笑:“是啊,也就只有你能包容我了。”
桑时桉就喜欢被夸夸,矜骄的说:“那当然了,你赚死了。”
简涔予轻轻应了一声,问:“那什么时候再包容我一点?”
桑时桉起先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耳朵尖尖突然被简涔予含进去,当即瞳孔紧缩,背脊绷紧,也没了刚刚的神气:“我、我我我……”
简涔予的声音有些低,完全是贴着桑时桉的耳朵,潮湿得厉害:“嗯?”
桑时桉在现场越发火热的气氛中,想起曾经看过的那些片子,对于有女朋友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原来还得做那些事情。
她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努力变得不那么怯场,才小声问:“今晚就要吗?”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跨年之夜,烟花绽放
桑时桉敢说这话也是仗着有简涔予的妈妈在家。
洛惟身体不好, 来澳洲本就是养病,简涔予对她有再多的想法,也绝对不可能在洛惟的眼皮子底下做什么。
但这是桑时桉二十分钟以前的想法。
——直到简涔予带着她走进酒店。
简涔予在前台开房时, 桑时桉低头在手机上把APP点了个遍, 又划走了个遍, 假装自己有事很忙,来掩盖那些不自在的情绪。
国内时间是晚上八点多, 无论哪个社交APP,打开都是有关跨年的信息, 什么许愿来年脱单啦,什么许愿明年发财啦等等。
桑时桉内心毫无波澜, 毕竟她刚刚得到了家里的一大笔钱,还掌握着不少优质的股份和基金,如今又成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没有人比她更幸福了。
忍不住想要炫耀, 但还是碍于理智放弃了。
“桉桉。”
听到简涔予叫自己,桑时桉放下手机抬头。
简涔予手里拿着房卡和小票, 向她招手:“跟我来。”
桑时桉的视线先是黏在漆黑烫金的房卡上, 而后又转到其他地方。
酒店的大堂装修得金碧辉煌,跟国内的反而有点像, 一点也不像澳洲的建筑。电梯上行的速度也很快, 没有遇到其他乘客插队。电梯门打开时保洁阿姨……
还没看清保洁阿姨的脸, 桑时桉再也没有了开小差的资格, 直接被简涔予拽进了房间。
房间门快速关闭, 落锁。
她们谁都没有说话,安静的房间里,桑时桉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脏跳动声。
直到简涔予的手指揉上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桑时桉的脸迅速爆红,下意识轻喘了声,脑中一片空白:“我、你……”
“我之前就说过,想对你做很多过分的事情。”
简涔予嘴角弯着,清丽的嗓音低下来时,和她深邃的眸光一样,缱绻异常:“我不是个好姐姐。”
声音沿着耳廓清晰的传导到更深入的地方,勾得全身发烫、发颤,双腿渐渐的站不稳。
从简涔予开始导航就没有避开过桑时桉,一路以来,桑时桉其实有很多次叫停的机会。
可即便是现在被欺负得眼眶都湿了,桑时桉仍旧没有找借口,甚至还能回答简涔予的话:“你、你挺好的。”
于是,好姐姐非常非常轻的笑了一声,吻落下来,唇舌相抵,熟练而又用力的纠缠着,经过一天的妆容和皮肤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鲜丽的奶油肌泛出莹润的光泽。
简涔予扣紧桑时桉肩膀的手更为用力,桑时桉一动也不敢动,攥紧的手心烫得厉害,也潮得厉害。唇被舔吮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紧,又疼又麻的。
桑时桉是真的想哭了。
她尽力放松着自己,试图让简涔予能够温柔一些。
可这样的桑时桉实在太乖了。
就像当初言听计从的猫猫。
让人更想狠狠的欺负。
桑时桉的软化非但没有引起怜惜,反而让简涔予的手也滑了下去,恶劣的在桑时桉腰侧受不了的软肉上轻轻打圈。
桑时桉颤得更厉害,嘴又完全合不拢,滚烫的身体像是热锅里的鱼,水渐渐煮沸,快要被简涔予吃掉了。她在这一刻才意识到之前简涔予对待她有多么温柔,也意识到简涔予对她生理性喜欢的欲望又多么的浓烈。
桑时桉刚刚的话否认得太早了。
简涔予说的没错,简涔予确实不是一个好姐姐。
简涔予的手游离到腰带边缘时,吻也落到了桑时桉的耳边,湿濡的气息潮湿得厉害,桑时桉用了仅剩的一点力气,按住了简涔予的手:“等等…… ”
不是停下,而是等等。
简涔予停住动作,抬眸间眼底有毫不掩饰的占有和情.欲。
桑时桉被这个眼神一烫,突然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简涔予的嗓音不复刚开始的清冽,掺杂了情欲的秾:“想洗澡?”
桑时桉忙不迭的点头:“对,对我要洗澡。”
简涔予的指腹暗示性的擦过桑时桉的右心口:“一起?”
“啊……”桑时桉的小红脸皱巴巴的,“我不习惯。”
简涔予撤开手,揉了下她的头,说:“给你十分钟,时间到了要是不出来——”
桑时桉抢话:“我肯定按时出来!”
简涔予闭了闭眼,深深压下一口气:“去吧。”
桑时桉小心翼翼的从简涔予的怀抱里挪出来,担心简涔予反悔,又多看了简涔予几眼。单看侧面,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漫过肩窝,露出的手臂纤细而又白皙,嘴角的口红晕开,唇上沾染着尚未干涸的水渍,一张一合间,泛出绮丽的色泽。
许是她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简涔予侧过头:“反悔了?”
桑时桉背脊一僵,逃似的进了卫生间,锁上门高声道:“十分钟!”
简涔予的声调慢悠悠的:“现在是九分钟。”
卫生间内传来桑时桉委屈的嗷叫,拖得很长。
卸妆就用去了过半的时间,桑时桉索性放弃了头发,只来得及涂一遍沐浴露又匆匆冲洗干净。
最主要的是,认真的清洗了一下私密的部位。
脑中不可抑制的想起上回看视频时那些纳入式的表演,嘴唇咬紧,神色犯难。
这么小的地方,不会被疼死吗?
十分钟即将结束的前几秒,桑时桉裹上浴巾,推开卫生间的门。
氤氲的水汽遮挡了简涔予的视线,简涔予跟她擦肩而过,进了卫生间。
桑时桉站在床边,突然发现等在外面的心情更为忐忑。她拿过两人的手机,悄悄把静音键往下拨。
——为了避免她们的家人再打电话过来。
不然她真的会被吓死。
卫生间的门重新打开时,简涔予过来搂住她,像抱小孩一样把她抱起,坐到床上,桑时桉下意识收紧双腿,一动不敢动。
“我把手机调静音了,你要不要跟洛姨说一声?”
简涔予拨过桑时桉的头发,说:“不用,来的路上我已经跟她说过,要晚一些回去。”
桑时桉又说:“那研究院那里呢,万一有个意外状况要找你怎么办?要不你就把手机铃声——”
唇被简涔予吻上她,不再给桑时桉逃脱的机会:“不会。”
声音也消失在她们相贴的唇齿间,空气中的湿度越来越大,桑时桉渐渐坐不稳,被放倒在了床上。
背贴上真丝床单的那一瞬间浴袍松动,皮肤直接触碰到真丝面料有些凉,很快被灼热的体温所覆盖。
简涔予一只手按在桑时桉的后颈跟她接吻,另一只手渐渐滑下去,手指也不放过她,在她心口打着圈,慢条斯理的揉着,又若即若离的擦过,磨得人十分难耐。
明明在她们确定关系前,有所经验的是桑时桉,她被简涔予带着教了半个多小时。
不知是老师教得不够专业,还是学生开了小差,此刻桑时桉竟毫无还手的招架之力,只能紧紧的咬住唇,努力不让自己陷入更为失态的境地。
白色的浴袍被扫落到地上,桑时桉的眼眶湿漉漉的,卸了妆的脸上满是真实而又青涩的情绪,一览无遗。
相同柑橘调的沐浴露香气混合在一起,房间里的空调都失了效,越来越热,就在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时,发现简涔予突然停止了亲吻。
简涔予低下头,看到手指流连的腰侧,发现桑时桉竟然没有穿,坦诚异常。
桑时桉扑闪的睫毛像是翩跹的蝶,面火再一次烧起:“我刚刚洗的时候不小心被水溅湿了,穿不了才这样的。”
简涔予的眸色更深了,声音也变得有些沉:“我知道。”
“那……”桑时桉轻轻咬了口气,“能不能关灯?”
简涔予应了一声,起身下床,又很快重新覆了上来,在桑时桉还没反应过来时,用什么东西覆住了她的眼眶。
——是桑时桉裙子的红腰带。
视线所及都变成了红色的光,模模糊糊,也许是房间的灯太亮了,有也许是简涔予的目光太灼热了。
竟比刚刚更难捱。
可她没有反悔的机会,唇瓣被厮磨得通红,却又很舒服。
直到温热的气息流连到颈窝,桑时桉有些受不了这样缓慢的折磨,以尽量平静的语调催促:“直接来吧。”
简涔予一愣,想起桑时桉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片子,微不可查的笑了声:“桉桉这么热情啊?”
桑时桉像是要上刑场一般,呼吸都怕得在发颤。
“没有那些,本来想用手帮你的。”简涔予摩挲着桑时桉的侧腰,声音贴近,“但你洗了澡,给你个奖励好不好?”
桑时桉抿着唇,似信似疑得应了一声,便察觉到简涔予的吻落到了心口,然后又一路往下。
床铺凹陷的位置往外移,就在桑时桉以为简涔予要下床离开时,简涔予停下了动作。模糊的人影弯下了腰,无比熟悉的唇舌亲吻上来时,桑时桉惊讶的蹬了下腿。
似乎是踢到了简涔予的肩。
简涔予的打趣声传来:“桉桉,别恩将仇报。”
桑时桉顿时就不敢动了,她本就被蒙上了眼,视线受到阻碍,又被人咬住了最为脆弱的一点,声音和身体都变得破碎,溃不成军。
好热,快要喘过不气。桑时桉用力咬住唇,额头也渗出一层薄汗。
眼泪不断被覆在上面的腰带吸收,可可怜怜的晕开一大团,全身迅速的泛起一阵粉色。
简涔予把桑时桉的情态看在眼中,却还是觉得不够,越发缠绵的吻她,伸手牵过桑时桉的手,压在掌心下,随着亲吻微微用上力。
桑时桉的指尖控制不住的蜷缩起来,渐渐由粉红变成深红,即使从未经历过,桑时桉也能察觉到那种陌生的反应即将来临。
就在这时,简涔予停了下来。
“把腿分开点,桉桉。”
听到这句带有危险意味的话,桑时桉慌张的往后躲,却被简涔予重新摁了回去。
紧接着,简涔予的声音明显沉了几分,带着强势而又耐心告罄的意味:“腿分开点,想挨打吗?”
桑时桉毫无防备,记忆在这一刻苏醒。
——这是她扮演猫猫时,简涔予同她说过的话。
当时隔着手机屏幕就够让她无所适从,如今在简涔予的怀里,甚至所有的情动都在简涔予的眼中展现时,那种羞赧感几乎达到了顶峰。
“不……”
声音还没结束,就已经被强势的按下,简涔予的吻再度靠近,烫得桑时桉止不住的抖,脖子往后仰,抑制不住的溢出破碎的呜咽,又试图违反简涔予的指令。
可她刚有动作,简涔予残忍而又深沉的声音便传来:“不准动,真想挨打?”
桑时桉又下意识抖了一下,不断的瑟缩,擦过简涔予的唇时,更像是主动送上去的。
“忍一忍。”
桑时桉的手再度被简涔予牵住,十指相扣,而又绷紧,阵地寸寸失守,根本没给桑时桉任何反应的时间,呜呜咽咽的调子酥软绵柔,逼得简涔予更想要欺负她。
直到溃不成军。
窗外的烟花在这时候万支齐发,响亮的鞭炮声预兆着新年的到来。
在桑时桉最为失神的时候,简涔予的声音钻进耳朵。
“新年快乐,女朋友。”
桑时桉哭得更为厉害,连断断续续的新年快乐也说不出来,一瞬间从头皮麻到了脚趾。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有这种可怕的感觉,失控而又极度的酥爽。
短短的十几秒像是飞越了云端,直达灵魂的震颤。
简涔予也意识到了,在桑时桉耳边的声音更低:“桉桉,你的身体很适合享受……”
后面的几个字声音更加的轻,桑时桉几乎听不清却也能猜到。
桑时桉咬上简涔予的肩,紧绷的身体在几分钟后才缓慢的松弛下来,发出一声小小的抽泣。
简涔予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时隔十分钟,终于重新吻上了她的唇。
口中尝到一点古怪的咸涩味,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桑时桉震惊的偏开脑袋:“简涔予你脏死了!”
简涔予的动作略一停顿,扣紧桑时桉的下巴重重的吻了下去:“怎么还嫌弃起自己来了?”
桑时桉委屈得要死:“你欺负我。”
简涔予去解覆在桑时桉眼睛上的腰带。
水蒙蒙的眼睛乍一接触到光有些不适应,直到跟简涔予那双浅淡的眸子撞上。
随机,她就看到那双眼睛笑了起来:“桑时桉,你讲不讲道理?刚刚享受的人是你,我哪里欺负你了?”
“让你疼了吗?
“让你流血了?”
“还是我用那些视频里奇怪的道具了?”
简涔予每问一句,桑时桉的眼睫就垂下一分。
她别别扭扭的抱上简涔予,主动去亲吻简涔予。
桑时桉刚刚失了太多力气,现在浑身软绵绵的,简涔予似乎也嘴酸了,吻得很轻,又很缠绵。
倒不像是在酒店,而像是情窦初开的中学生在校园里偷偷的学习亲吻。
直到吻停止时,桑时桉懵懂而又不确定的问简涔予:“这就,结束了?”
湿漉漉的眼睛委委屈屈的望着她,又纯澈而又魅惑,要不是顾及桑时桉是第一次,简涔予甚至想要继续下去。
“你可以理解为前戏,也可以理解为make love。”简涔予特意替换了英文单词,桑时桉却还是有些受不住。
桑时桉含含糊糊地问:“那要怎么才算完整?”
“两个人都达到愉悦的状态。”简涔予突然觉得给桑时桉解释这些也是一项错误的决定,桑时桉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字都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理智就在失控的边缘。
“所以我也要帮你?”桑时桉终于懂了,手悄悄伸到简涔予的腰,看到布料上晕开的一大片明显的深色时,又突然没了褪下的勇气。
“今晚就算了。”简涔予还真的怕桑时桉用手用嘴都会把她弄疼。
两秒后,简涔予凑到桑时桉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在桑时桉震惊的眼神里,两手掌心相贴,轻轻摩擦了两下。
“如果你还有力气,可以这样帮我。”
“我、我觉得我又没力气了。”桑时桉的眼神乱瞟得厉害,从简涔予的脸上移开,去看天花板,又去看灯,最后还侧过头去看窗外的烟花。
简涔予戳了下她的额头:“就知道你没出息。”
桑时桉罕见的没有反驳,许是确定今晚就这样了,她大着胆,视线往下,落到简涔予的心口。
好红,看起来比之前都要美,应该会很好摸。
她吞咽了一下。
简涔予咬牙切齿的捂上桑时桉的眼:“你给我安分一些。”
简涔予下了床,去了卫生间。
很快,水流声响起来。
桑时桉想起简涔予最后的那个眼神,笑倒在了床上。
真丝被单上残留潮湿的触感,桑时桉把被子团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微信里多了很多提前送新年祝福的消息,桑时桉心情好,极有耐心的一一回复。
直到看到苏柠玥约她一块跨年的消息,她发了个卖萌的表情包,配字:[我跟简涔予在澳洲]
苏柠玥的视频立刻弹了过来。
桑时桉衣服都没穿,只扯了浴巾裹在身上,自然不太方便。
她挂断,回:[不方便]
都这个点了,还是跟简涔予在一块,就算是在逛街看电影也能接视频,苏柠玥立刻发过来一排感叹号:[你是不是干坏事去了?简学姐技术怎么样?]
[舒服吗?她主动的还是你主动的啊?]
[不,你之前对自己性取向都不了解,肯定是她主动的]
桑时桉眨着眼睛,哭过一场的双眼却比外面的烟花还要明亮。
她慢吞吞的打字:[你能不能文明一点?]
没有反驳,苏柠玥立刻发了一排黄色爱心的表情包。
卫生间的水声暂歇,桑时桉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突然警觉。
好在水流声在几秒后又重新响了起来,桑时桉不敢多聊,怕被简涔予出来是抓包,于是对苏柠玥说:[先不说了,我这里放烟花呢,回去给你带礼物]
[等等等等!我给你打视频是为了其他事!]苏柠玥立刻发过来一条消息。
桑时桉的问号还没发出去,就看到一张照片被发了过来:[今晚学校论坛开了表白贴,我在里面刷到了简学姐的微信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被泄漏了,你让简学姐最近搞个账号防护吧]
桑时桉搜索了一下那个微信号,搜出来是一个空白的头像,昵称是一串英文,显然跟她列表里的账号对应不上。
桑时桉:[不是简涔予的,应该是他们随便发的,不用当真]
苏柠玥:[真的吗?可我看下面有金融的学姐认领了,说他们泄漏个人隐私,要求管理员删帖]
桑时桉心下一咯噔,觉得这事不太对劲,先把那个微信账号保存到了备忘录,打算等有空了再问问简涔予。
卫生间的水流声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简涔予的声音传来:“桉桉,帮我找一下吹风机。”
桑时桉放下手机,扬声:“没在里面吗?”
简涔予:“没有。”
桑时桉只好下床帮她找,吹风机果然在靠近门口的柜子里,也不知道澳洲人是什么习惯。
敲开卫生间门的时候,简涔予的手探出来,拉的不是吹风机,而是桑时桉的手腕。
迎面的水汽让桑时桉的耳朵又爬上灼热的温度,紧张的语气像是无形的撩拨:“……你、你是要我帮忙吗?”
简涔予突然觉得刚刚的澡又白洗了,想要亲吻的念头被强行压下,她拉过桑时桉,把人推进淋浴间。
然后牢牢的关上透明的淋浴门。
像是抑制了心底的凶兽。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小桑告状,仅限于你
穿着原来的衣服离开酒店, 车内,桑时桉抱着玫瑰花束,在婉转的粤语歌中, 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刚刚酒店的一幕幕在脑中不断重现, 桑时桉咬着下唇, 忍不住矫情起来。
目视前方,桑时桉抱着玫瑰花的手收紧, 撇撇嘴:“我们这么晚回去,要是吵醒了洛姨该怎么解释啊?”
简涔予说:“就说去听音乐节了, 还看了烟花,妈妈会理解的。”
桑时桉用指尖轻捻着仍带水珠的花瓣, 侧过身,若有所思:“你看烟花了吗?烟花好看吗?”
红灯亮起,简涔予也侧过来,跟桑时桉接了个很短暂的吻:“当然好看, 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烟花。”
简涔予看烟花了吗?显然没有。
烟花最灿烂的时候,桑时桉哭得最厉害, 简涔予自然选择了后者。
桑时桉听出她的言下之意, 愣了两秒,突然笑得不行:“简涔予, 我怎么觉得你特别特别喜欢我呢?”
红绿灯即将切换, 简涔予捏了下桑时桉的耳朵把人推回去:“坐好。”
桑时桉低头一看自己的安全带:“我不坐得好好的吗?安全带都没松。”
“不是为了你的安全。”简涔予侧过头, 不轻不重的瞥了桑时桉一眼, “我是怕你影响到我。”
桑时桉笑得更大声了, 半张脸都埋进柔软的玫瑰花瓣:“那你定力可太差劲了。”
简涔予好笑的看她:“我要是差劲,你现在应该还在酒店里。”
她笑着问:“要我折返回去吗?”
“不不不,开房太贵了, 不能这么浪费钱。”桑时桉察觉到脸又烧起来,把脸埋得更低,“洛姨半夜醒来没看到我们,会担心的。”
简涔予:“别老是拿我妈妈做理由。”
“行啊,那你今晚来陪我睡吧。”桑时桉冷艳的给简涔予出难题,“我昨天晚上适应不了时差,都没睡好。”
“那怎么不告诉我?”
“多矫情啊。”桑时桉又说,“要是被洛阿姨知道了,肯定会告诉我妈妈,然后全家都会知道我这么没出息——。”
她停住,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笑起来:“不过小时候你陪我睡的时候,我就幻想过要跟你结婚。”
“那时候也不懂什么爱不爱情、合不合法,就觉得你要是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了。”
简涔予知道她说的是小女孩喜欢玩的过家家,却还是有些动容:“陪你睡几次觉就想以身相许了啊?”
“那能怎么办?谁让你一个月里面有二十多天来我家住,哎我还想起来,有一次我哥哥回国,我就跟他说我喜欢你长大要娶你。”桑时桉还在上小学的时候,桑时樾就已经去国外留学,八岁的年龄差让两人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
可想而知当时童言无忌的话给桑时樾带去多大震撼。
简涔予问:“那你哥哥怎么回你的?”
桑时桉:“他带我去电影院看了个爱情片,还教育我女孩子是不能跟女孩子生小孩也不能结婚,旁边的人估计都要烦死他了。”
“你当时年纪这么小,听得懂吗?”
“听不明白,所以我睡着了。”桑时桉诚实的说,“后来我上高中开始他就挺关心我的感情的,可能年纪大了跟我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只能问这个打发时间。”
简涔予好奇:“你之前应该没对女生有过恋爱倾向吧?”
是啊,何止是女生,桑时桉自恋到觉得全世界都没人配得上她。
“没有。”桑时桉声音含糊,“我也是嗯那什么才发现我确实嗯嗯女生。”
简涔予装作没听懂:“什么?”
桑时桉哼哼唧唧:“喜欢女生,最喜欢你,行了吧?”
简涔予的一颗心都要化了,要不是还在开车,真想把桑时桉按在怀里再亲一回。
她学着桑时桉的调子,说:“我也只喜欢女生,最喜欢你。”
当晚桑时桉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做出半夜敲简涔予房门的事。
一是有长辈需要克制,二是觉得跟简涔予一块睡不太安全。
第二天一大早桑时桉睁开眼,一想到简涔予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空气都是甜的。
她下了楼,听到简涔予正跟洛惟在餐厅说话。桑时桉等了会儿,等她们说完了才走过去,先跟洛惟打了声招呼,然后坐到简涔予身边:“涔予姐姐早。”
简涔予眼里带着笑:“早。”
洛惟问起她们的行程:“你们明天的机票买好了吗?尽量别赶夜里的那些航班,累人。”
“我想多在澳洲陪陪洛姨嘛。”桑时桉冲洛惟撒娇,“这样等寒假了,洛姨也能帮我的实习撑腰。”
上次在桑家提起这事时,洛惟并不在场,稍一思索就猜到了:“桉桉是要去简氏实习吗?”
她睨了简涔予一眼:“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简涔予想回答,被桑时桉抢了先:“因为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去,涔予姐姐太凶了,我有点怕。”
她说‘太凶了’时,小腿故意蹭上简涔予,轻轻的磨了两下。
简涔予咬住口气,淡淡的扫向桑时桉。
桑时桉背脊一麻,当即跟洛惟告起状:“洛姨你看,当着你的面她就凶我,这段日子我跟她住在一块都要被凶死了,要是寒假也一块,我岂不是要完蛋了?”
“涔予。”洛惟的语气听起来严厉,但脸上却是笑着的,就哄着桑时桉玩,“你比桉桉大三岁,做姐姐要有做姐姐的样子,对外人凶也就算了,对桉桉算是怎么回事?”
“我跟桉桉之前可能有点误会。如果她愿意去简氏实习,我自然是欢迎的。”简涔予放下牛奶杯,对桑时桉柔声说,“姐姐跟你道歉,好不好?”
只有她们两人知道这道歉是在道什么,桑时桉的耳朵尖尖一下子就红了。
简涔予的手在这时候伸过来,指腹贴在她的掌心,意味深长的打了两圈。
桑时桉怂了:“洛姨,其实涔予姐姐也挺好的,你是不知道我上回去我哥哥那儿,他整个周末都把我关在办公室让我不停的看文件,还找了个普华永道来的会计在一旁考校我,太可怕了。”
洛惟好笑地问:“那你没有提出意见吗?”
桑时桉可怜巴巴的摇头:“谁让我年纪最小,会的东西最少呢?谁都能差遣我,下辈子我可不要当妹妹了。”
吃完早餐后,洛惟按照医生的要求出门散步,有简涔予陪着,桑时桉特意没去打扰。
刚刚提拉米苏的巧克力粉洒到了睡衣,桑时桉上楼去换了件衣服。
谁知道刚脱下衣服要穿内衣,房间门就被人推开,桑时桉一着急,只来得及捂住胸口。
“谁?”
这里的帮佣不会泛这种不敲门就进来的错误,很显然,来的人是简涔予。
在家里时还会注重隐私敲门再进来,现在倒是直接省了。
被这么看着,桑时桉显然穿不了衣服:“你不是陪你妈妈去散步了吗?”
“她怕你一个人待着无聊,让我好好照顾你。”简涔予站定在桑时桉面前,目光扫过桑时桉手上的衣服,又说,“以免某个人又去告我的状。”
桑时桉算是明白了,简涔予就是来找她算刚刚饭桌上的账的。
“涔予姐姐。”有事求人的时候,桑时桉总是会很乖,“我下楼的时候都听到她担心你在简氏的话了,我代表了桑家,我是特意把实习的事说给她听的。”
简涔予从容的说:“嗯,我知道。”
桑时桉小声:“那。那你能不能先转过身,我要换衣服了。”
在简涔予朝她伸出手的那一刻,桑时桉转身就跑。
桑时桉从来没成功过,这一次也没例外。
简涔予捞住她光滑细腻的腰,把人圈回来,热气贴着桑时桉的耳朵:“不是说我凶吗?我伺候桑小姐更衣,刷点好感度。”
桑时桉当即一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烫化了。
“不凶不凶,你最温柔最好了。”桑时桉一改嚣张的劲,低声求饶。
简涔予游刃有余的一手抱着桑时桉,另一手还能推开衣柜门帮她挑选:“可我已经当真了,要穿哪套衣服?”
桑时桉不说话。
简涔予轻轻一勾唇:“你要是不想穿衣服,我也没意见。”
啊啊啊!
桑时桉脸色都变了,觉得在餐桌下招惹简涔予的自己就是个二百五。
她愤怒的抬了下胳膊:“就那套好了。”
简涔予挑了下眉,好整以暇的把衣服拿出来,放到桑时桉的手里。
在桑时桉放松警惕,以为简涔予允许她自己穿衣服时,手指一勾,把手里的那件内衣直接勾走了。
桑时桉:……
“手抬高。”
桑时桉几乎被困在了简涔予和衣柜之间,无处可逃,不甘不愿的抬起手。
“再高一点,把头发撩到后背,不然我看不到。”
桑时桉抬手了,却没撩遮在胸前的头发:“不就这一个位置吗?”
简涔予恐吓她:“看不见就只能用手找位置了。”
桑时桉立刻撩起头发,乍一接触到屋内的冷风有些凉,一想到简涔予就在身后这么看着,她又忍不住发红发热。
“这总可以了吧?”
在桑时桉的手伸进肩带后,简涔予修长的指腹扣住内衣边缘,从容的扣在最下方,神情专注,黑色的长发因为低头的动作磨过桑时桉的肩。
可能是剐蹭到了什么,桑时桉微蹙眉头,很快的咬了下唇,勉强没有发出声音。
简涔予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喜欢扣在第几颗?”
桑时桉:“第二颗中间就好。”
简涔予应了一声,金属扣发出轻微的勾挂声:“帮你调整一下。”
桑时桉的手一紧,清澈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慌乱:“我自己来就好。”
穿好后调整往往要拨弄整个胸型,岂不是直接把自己送到简涔予手上去吗?
“别动,不然等会压久了就该疼了。”简涔予按住桑时桉的手,显然打算亲力亲为。
掌心温和的触感落下来,桑时桉闭上了眼,呼吸也变得急促。
直到两边都被拨弄好,桑时桉正要把衣服递给简涔予,就被简涔予按住肩膀转了过去,吻随之压了下来。
迟到的早安吻格外的甜,两人吻得难舍难分,要不是有所顾忌,桑时桉觉得简涔予肯定更想把她压到床上去。
等吻结束时,桑时桉听简涔予问她:“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桑时桉才不承认:“你刚刚强迫我给我换了一次衣服,我怎么可能会好?”
简涔予看着桑时桉嘴角泄漏的笑意,缓声说:“那怎么办,我好像又把女朋友惹不开心了。”
‘女朋友’三个字,简涔予说得极轻,像是刻意含在舌尖,听在耳朵里也格外的绵柔。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不用说太多的情话,就算是简单的一句身份肯定,都能让桑时桉开心。
整个身体就像是被情绪控制的机器,根本不能用理智去思考:“算了,我原谅你。”
简涔予略微意外:“哦?”
桑时桉咬着唇,目光飘忽:“我听别人说,谈恋爱的时候不能太作,会把女朋友吓跑的,所以我要努力克制一点。”
但为了不让简涔予太过得意,桑时桉又凶巴巴的补充了一句:“但也只是一点点!”
简涔予揽过桑时桉的后颈,把人压进怀里。
早上九点的阳光把两人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在墙上落下一道亲密的剪影。
简涔予说:“可我就喜欢作一点、脾气差一点的女朋友。”
桑时桉嘲笑她:“简涔予,你有受虐症啊?”
“没有。”简涔予柔声道,“仅限于你。”
第60章 第六十章 微信告白,掉马真相
度假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二号吃过午饭,桑时桉坐在回国的飞机上,简涔予依旧有些不适应高空, 刚上飞机桑时桉就给她戴了眼罩, 强迫简涔予入睡。
桑时桉则在一旁刷线性代数的题。
半小时后简涔予摘下眼罩, 桑时桉立刻放下触控笔趴过去:“怎么了?头晕吗?”
“没有,就是有点渴。”简涔予说。
桑时桉立刻找空乘人员倒了杯水, 用掌心探了探水温后嫌热,又让空乘人员加了点矿泉水, 然后又嫌冷,倒了五分之一加上热水。
来来回回折腾好几趟, 要不是她买了头等舱的票,空乘可能早就不伺候了。
好在桑时桉态度不错,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空乘也只好帮她调了杯很标准的37摄氏度的温水。
从简涔予的角度看过去, 桑时桉一张故作镇定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在水递过来时, 简涔予说:“不用这么紧张, 我以前去欧洲都是一个人,也没出过事。”
桑时桉看了眼走远的空乘, 义正严辞:“你那时候单身, 跟现在能一样吗?飞机飞那么高本就跟地面的环境不一样, 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不会的。”被桑时桉这么紧张着, 简涔予实在没忍住逗弄的心思, “就算我脑震荡了,我也不会把你忘了。”
桑时桉还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脸唰的一黑, 捏起简涔予的脸凶道:“你把刚刚的话都咽回去,你要是脑震荡了我第一个跑,谁要跟傻子过一辈子啊?”
漂亮水润的唇张张合合,乍一听是番威胁的话。
可是桑时桉说要跟她过一辈子。
话的性质瞬间就变了。
简涔予垂下的眼睫毛浅浅勾出一个弧度,把水杯递了回去,重新戴上眼罩。
桑时桉找空乘要来一床毯子,然后仗着简涔予看不到她,支起一只手静静的望着简涔予。
心中忽然酸软的厉害。
她这么好的涔予姐姐,当年就是一个人来回乘坐去英国的飞机吗?洛惟身体不好,不可能每次都陪同,至于简涔予的爸爸,看着就不是会陪伴的人。
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又藏着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偏偏还能照顾她哄她,四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手机里还躺着温砚笙昨晚发过来的资料,有了简涔予对她爸爸的施压,守成了一辈子的简知桓终于开始重新考虑简氏的未来。
简老爷子越来越直白的守旧和偏爱孙子的想法已经摆在了明面上。当初简知桓几个兄弟姐妹分家时,简知桓分到的股份最高,老爷子给了其他人不动产和现金的补偿,简知桓也就是无所争议的简氏总裁。
可如今到了简涔予这一代,若是简振扬得到了简老爷子手里全部的股份,简氏下一代的当家人必定要易主。
商人趋利,尤其简知桓在简氏掌权近二十年,他可以纵容侄子侄女来简氏捞钱,却绝不会允许大权旁落。
上一回简振扬挪用公款的事被简知桓保留了所有的证据,简知桓当时没有做什么,甚至还带着简涔予拜访桑家,明为求助,不过也只是一场作秀。
简知桓究竟做了什么不得而知,但简振扬如今已经开始找人接触买卖股份之事,显然是为了补集团的亏空。
当时温砚笙告诉她:“近六个亿的缺口,平日里跟简氏交好的银行这次似乎都提前收到了简氏内乱的风声,都处于观望的状态。要是补不上亏空上了社会新闻,光是舆论战就够让简氏喝一壶的,这钱简振扬不想补也得补。”
桑时桉也没问温砚笙是从哪里获取的这些数据,许是温砚笙有自己特殊的渠道,许是从简涔予那里。
但简氏终归是个药企,但凡被曝光亏空之事,只要有心,立刻就会有偷工减料的舆论出现。不是所有的药都不可替代,就算是简氏研发的药,在专利期过去后,也会出现很多仿制药,效果也许没原研的好用,但价格便宜,销量也会更高。
药企担不起一点舆论的风险,几年前便有一家普适性较高的疫苗公司,疫苗过敏的症状在所难免,直到后来有传言称打了这项疫苗的人都活不过十年,药企的公信力直接降到了冰点,只要提起那家公司的药,都会被自动避让。
简振扬的钱愿意出得出,不愿意出也得出。微信上,桑时桉也发出过质疑:“简振扬身为简家人,就不怕售卖股份的事被同行知道,趁虚而入吗?”
温砚笙却告诉她:“有人想抢简氏的股份,一得有足够的流动资金,二也得有不怕得罪简氏的胆量。简振扬毕竟不是当权的人,只看到了简氏外在的风格,从不考虑潜在的危险,自然有这个自信。”
桑时桉原本觉得自己读了一年多的书对公司业务一窍不通,被温砚笙这么一说,突然觉得连简振扬那样的人都能接手公司了,她有什么不可以的?
但她也只是想想,还没自恋到这种地步。
她让温砚笙继续帮她盯着简氏,她要等下周考完才有时间跟温砚笙学习了解那些操纵,但若是有合适的机会,温砚笙也可以提前出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简涔予的呼吸也变得平稳,桑时桉眼睛发酸,便趴在简涔予旁边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桑时桉睁开眼,对上简涔予柔和望向她的视线,瞬间清醒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问:“你现在身体还好吗?”
简涔予揉了揉桑时桉的头发,压着她靠过去:“挺好的,就是刚刚睡得有些不安稳,老是有人盯着我看,时不时还来摸我。”
桑时桉嘴一抿想到睡前望着简涔予出神的所作所为,闷闷道:“你睡觉做春梦了吧?”
“也有可能。”简涔予短促的笑了声,说,“反正是我喜欢的人对我做的。”
桑时桉抢过简涔予摘下的眼罩,快速给她戴了回去:“你累了,你继续睡。”
简涔予去摘:“我不想。”
桑时桉两只手按在简涔予眼尾,恶狠狠的在她嘴上亲了一口,说:“你累了,你睡!”
鉴于简涔予还不满足,桑时桉又凑上去亲了一下,再恐吓一句:“不睡今晚就让你去睡大街。”
简涔予的动作停下来,躺了回去。
桑时桉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防备般的看了简涔予好几眼。
简涔予侧过头,即使眼睛被眼罩遮挡,也好像精准的落在桑时桉的脸上。
她语气很轻:“我现在睡了,晚上能去你房间吗?”
桑时桉:?
桑时桉直接选择装死。
“桉桉?”简涔予极有耐心的问,“你怎么不说话,是没听清吗?”
“那我再问一遍,我今晚能…… ”
“停!”
桑时桉又被迫‘活’了过来,一把捂住简涔予的嘴,生怕路过的空乘听到简涔予的话。
简涔予配合的点了点头,然后双唇轻启,舌尖在桑时桉的掌心轻轻舔了一下。
桑时桉:……
桑时桉差点就要叫出声了。
反观简涔予已经缩回舌头,浅色的薄唇微抿着,一副清冷的姿态。
桑时桉麻木了:“你老实一点。”
简涔予揭开眼罩,说:“可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桑时桉不死心,说:“我睡姿差。”
简涔予毫不犹豫:“我帮你盖被子。”
桑时桉的嘴唇抖了抖,眼尾一片飞红,最后破罐子破摔的认命了:“随你。”
反正她要考试复习,简涔予这么想帮她盖被子就来吧。
第二天从线性代数的考场出来时,被数学折磨得蔫巴巴的苏柠玥挽上桑时桉的胳膊,惨兮兮的说:“我最后两大题没答出来,哎,你说要过年了教授能高抬贵手吗?”
桑时桉正在包里翻手机,闻言差点被呛到:“那题型我不是给你列过吗?你不会一个字都没写吧?”
苏柠玥:“写一个字和没写有差别吗?”
好吧,是没什么差别。
“不过。”苏柠玥清清嗓子,“我在最后两大题各留了三行有关新年快乐和暴富暴瘦的祝福语。”
桑时桉为她竖起大拇指:“教授没准还真能放过你。”
苏柠玥得意:“我也这么觉得。”
她原本也觉得没希望了,但是被桑时桉一附和,诡异的觉得自己好像又行了。
走出教学楼,桑时桉看到简涔予从对面的教学楼里走出来,跟在简知妍的身后,帮忙拿着考卷,扣到最上面一粒的衬衫和严谨的密封袋在她身上透着一种含蓄的诱人味道。
简知妍看到桑时桉,朝她招了下手,顶着苏柠玥揶揄的目光,桑时桉硬着头皮走过去问好:“简教授、涔予姐姐。”
简知妍一开口就是长辈的关怀:“这个时间从教学楼出来,是去考试了吗?考得怎么样?”
“都复习到了。”桑时桉含蓄地答。
“那就好。”简知妍扶了下镜框,闲聊着说,“刚刚我去监考大一的高数,都没什么人提前交卷,铃声响起时怨声连连,也不知道数学组今年是哪个老师出题,这么为难这帮新生。”
说完高数她又说起近几天监考的其他几件轶事,桑时桉跟着她们走到对面,简知妍朝简涔予伸出手:“东西给我吧,我去去就来。”
听出来简知妍找简涔予还有其他的事,在简知妍进教学楼时,桑时桉跟简涔予告别:“那我先走了。”
简涔予隔着外套握上桑时桉的手腕,桑时桉做贼心虚般一抖,当即收回。然后又摆上一副讨论专业课的严肃表情:“我在家等你。”
简涔予望着简知妍消失的方向,表情同样严肃:“晚饭不陪你吃了,会早点回去。”
桑时桉镇定点头:“再见。”
出校门时,苏柠玥还没离开,在门口的烧烤摊买了串烤鱿鱼,见到桑时桉就向她招手:“桑时桉,这边!”
桑时桉直接自己交代了:“简学姐有要事,我被撇下了,一块吃晚饭吗?”
苏柠玥看她这副深闺怨妇样就笑得想死:“我晚上有约了。”
她眨了下眼:“但可以带你,去吗?”
桑时桉一看她这表情就觉得不对劲:“我是有对象的人啊,乱七八糟的地方我可不去。”
苏柠玥把鱿鱼没咬过的那边递到桑时桉嘴边:“我也有啊,但人家生日非要我去。有你陪我,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你忍心让我一个人去吗?”
桑时桉咬了口,依旧犹豫:“可是……”
苏柠玥殷勤的把鱿鱼递过去:“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实人,你也认识大半,就是个打着生日旗号的联谊活动,我考完线性代数就想出去放松放松,你陪我去呗去呗。”
桑时桉又咬了一口,为了鱿鱼应了下来:“就当是陪你的吧。”
苏柠玥没有骗桑时桉,确实是一些相熟的同学,吃完晚饭后去的也是一家环境不错的清吧,没有太过嘈杂的震耳音乐。
但桑时桉的心还是放得太早了,十来个人一上来就点了十箱啤酒,还是二十四瓶装的,桑时桉啤酒喝得不多,拉着苏柠玥小声:“喝得完吗?”
苏柠玥向过生日的那位学姐努了下嘴,说:“旁边坐着学姐心上人呢,不喝个半醉怎么表白啊?”
桑时桉懂了,今晚的放松就是来看这出表白大戏的,其他人全是观众。
酒送上来时还加了几个果盘和几份炸鸡,和一些酒吧的玩游戏道具。
惩罚的人还是最老土的真心话大冒险,算是对寿星学姐想表白的心照不宣。
要是不想选的,就直接吹一瓶酒。啤酒的度数不高,但喝多了肚子胀也会受不了。
两个小时后就连那几个头铁绝对不接受真心话大冒险的也败下阵来。
桑时桉喝了两瓶不至于醉,但肚子胀得不行,揉着肚子看新的倒霉鬼。
有人提出来:“今天是一月三号,那就去找你微信列表的第十三人打电话表白吧。”
那学长原本不想答应,被抢了手机又解锁,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数到第十三位。
然后翻手机的几个人安静了一瞬,又立刻高呼:“贺风你什么时候加到校花微信了?”
桑时桉本打算去趟洗手间,听到‘校花’二字后又挪了回去。
“快快快!快给简涔予打电话!怕什么啊,向别人表白还有被答应的风险,向校花表白失败了不丢人成功了就是天上掉馅饼啊!”
周围的怂恿声越来越大,苏柠玥刚从洗手间回来,听了几句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桑时桉的脸色。
嗯,还挺正常。
桑时桉当然不是那种看别人对自己女朋友表白,就吃醋嫉妒的小心眼。
毕竟是给校花表白,旁边人出主意,让贺风先发了几句有关更改考试的内容,然后再打微信电话。
然而,在贺风拨过去前,桑时桉先悄悄拨通了简涔予的微信电话。
苏柠玥看到她的小动作,没忍住,捂着嘴假装难受的样子,笑倒在桑时桉的肩。
桑时桉不高兴的抬了下被压到的右肩:“起来。”
苏柠玥受不了她,又笑了两声。
赶在对方打通前先打微信电话,你真是个鬼才。
然而苏柠玥的笑没持续多久,就看到贺风开了扬声器的电话请求被接通了,简涔予清冷如雪的声音传出来。
再一转眼,桑时桉的仍旧在等待。
完了,大事不好。
顶着桑时桉沉下去的视线,苏柠玥艰难的趴过去贺风那边确认,却发现了不同。
——两个人的微信号不一样。
苏柠玥高兴的折回去安慰桑时桉:“不是简学姐先选择了他啦,你们两个加的简学姐微信号都不是同一个,也许简学姐正在用那个号呢?”
不是……同一个……
意思就是,简涔予背着她还有其他的微信号?
桑时桉想起在澳洲时,苏柠玥曾经问过她的那个被泄漏的简涔予的微信号。
桑时桉的脑子乱得很,问:“是之前你问过我的那个号吗?”
苏柠玥还真保存了截图,往微信上一搜,跳出来的头像就是已经被拒绝的贺风屏幕上显示的那个。
“……是、是吧?”苏柠玥斟酌着说,“我姐姐也有两个号啊,像她们那样的,工作和生活分开很正常吧?”
也是。
确实很正常。
她哥哥也有好几个手机号呢。
关键是,在今天以前,桑时桉从来没想过简涔予还会有其他的微信号。
倒不是因为谈恋爱要坦诚这种事,只是工作用,没必要挨个加好友,微信嘛,联系得到人就行了。
桑时桉在意的是——她曾经用猫猫号加简涔予时,验证消息便是‘许教授的学生’。
她又想起苏柠玥之前说的,论坛上有学姐出来认领简涔予的微信号,让管理员删帖的事情。
万一……万一简涔予加许教授时用的也是那个微信号呢?
桑时桉努力冷静下来,找到许教授的微信,有礼貌的发:[许教授,我是大二金融的桑时桉,我微信今天格式化了一遍,丢失了很多微信好友,问了一圈也没问到研一简涔予学姐的微信,能麻烦您把她的微信号推给我吗?谢谢您了]
她跟简涔予一块发过论文,还一块去找过许教授多次,桑时桉耐心的等待着。
新一轮的游戏开了局,桑时桉心不在焉的翻牌,直到手机屏幕亮起
许教授:[个人名片]分享
[不客气]
桑时桉盯着那个微信号整整一分钟,停滞的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
所以……所有人加到的简涔予微信号都不是她熟悉的那一个。
所以……简涔予一开始就知道猫猫是她?